“下次或許可以少注入點血。”
說話間,鬼舞辻無慘離開了原地。
鬼舞辻無慘離開後,院子裡恢複了死寂。
秋生葵的身體無力地懸挂在牆上,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沒有了生命的迹象。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微弱的呼吸聲打破了這份寂靜。秋生葵的手指微微動了動,她的眼睛緩緩睜開,猩紅的瞳孔中閃爍着不屈的光芒。
她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但這次不是朝着鬼的方向,而是另一種力量在她體内覺醒。她的身體逐漸恢複了正常,但頭發的顔色還是血一般的紅色,就連眼睛也不再是翠綠色,而是猶如火焰一般的猩紅色。
“詩……”秋生葵的聲音雖然微弱,但充滿了堅定。
她掙紮着把刀拔出來,從牆上掙脫,丢落在地,一點點地爬到詩的身邊。
詩躺在地上,胸口的傷口觸目驚心,但她的呼吸還在,盡管非常的微弱。
秋生葵爬到她的身邊,單手将她緊緊抱在懷裡,淚水再次湧出。
「詩,你要堅持住,我一定會救你的。」秋生葵的聲音顫抖着,抱着詩的手不停的顫抖。
呼吸有些微弱的詩笑着擡起手摸着秋生葵的紅發,眼裡滿是溫柔。
微不可聞的聲音在秋生葵的耳邊響起。
“小葵看起來總是很孤獨。”
“感覺将你丢下不管的話……你一定會消失的……”
“如果這個孩子已經出生的話……說不定小葵就不會孤獨了……”
“真的好想……看見你們長大的樣子……想親手抱抱你們……”
“給你們做衣服……講故事……”
“我還想活下去……”
滾燙的淚水啪嗒啪嗒的滴在詩的臉上。
秋生葵緊緊的抱着詩,心中的悲痛和憤怒交織在一起。
痛苦的嘶吼着,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着懷裡逐漸冰涼的詩,眼底是荒蕪一片。
翠綠的藤蔓将詩緊緊的包裹住,形成一道新的屏障。
盈盈的綠光注入詩的身體。
原本微弱的呼吸開始變得平緩,慘白的臉色出現了一絲的紅暈,胸口的傷口開始複原,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緣太郎’跌跌撞撞的飛過來,直接一下打到秋生葵的頭上。
氣急敗壞的聲音在她的耳邊響起:「你個混蛋!你在幹什麼?!」
秋生葵的身體開始變得透明,從下半身開始逐漸變成小小的光點。
「緣太郎。」這是秋生葵第一次正經的叫‘緣太郎’的名字。
「我不會死的,但詩會,緣一也會,就連你也會。」
「我不希望緣一失去心愛的人,也不希望詩就這樣死去。」
「她說了,她想活下去。」
秋生葵有些哽咽的往下說:「她說她想看着孩子長大,她的寶寶還沒有出生……」
「所以你就要消失對不對!」‘緣太郎’的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
有些沙啞的鴉聲不住的吐槽着。
「死了也好,省的給小爺添麻煩,小爺才不想和你這家夥待在一起!」
「是嗎?」秋生葵擡眼望向東邊初生的旭陽。
随着初升的太陽,秋生葵的身體完全化作了光點,随風飄散。
‘緣太郎’拿翅膀擦着眼淚,不屈的看向秋生葵消散的地方。
「做夢去吧你!小爺一定會找到你!不管多辛苦,小爺一定會找到你的!讓你給小爺玩失蹤!」
「我好不容易才有你這麼一個朋友的……」
——————
同天,繼國緣一帶着産婆回到家,看見一地的狼藉和倒在地上但面色紅潤的妻子。
院子裡的向日葵全部枯萎,一直以來跟在秋生葵身後的‘緣太郎’寸步不離的跟在詩的身後。
三天後,詩誕下一個健康的女嬰,夫妻兩人給孩子取名為秋,繼國秋。
随後,繼國緣一加入鬼殺隊,傳授隊員呼吸法,尋找黑發紅眸的男人。
三年後,詩在繼國緣一的懷裡停止呼吸,安然離世。
十年後,女兒繼國秋加入鬼殺隊,憑借出色的天賦很快成為甲級隊員。
兩年後,繼國秋在殺鬼的路上遇到了變成鬼的繼國岩勝,被其一擊緻命,享年十五歲。
鬼殺隊得知繼國緣一的哥哥變成了鬼,将他驅逐出了鬼殺隊。
離隊的前一天,繼國緣一和當時的主公談話一夜,清晨一早離開了鬼殺隊。
‘緣太郎’一直不近不遠的跟在繼國緣一的身後,從沒有遠去。
晚年,繼國緣一将‘緣太郎’叫到自己面前。
此時的繼國緣一已經變成了耄耋老人,而‘緣太郎’還是多年前的樣子。
仿佛時間将它給遺忘了一般。
繼國緣一的眼裡平靜無波瀾。
站在他身前的‘緣太郎’不再像以前一樣聒噪,而是安安靜靜的站在那裡。
“我能看見你。一直都能。”
“我知道你不屬于這裡。”
“我當時問過主公。他說不管你來自哪裡,那一定有讓你來的原因。”
停頓了一下後,繼國緣一重新開口:“我有一個猜測。你來自很久以後。你曾經讓葵阻止我出門是吧?結果沒有成功。”
‘緣太郎’垂下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雖然我聽不懂你說話,但是你能告訴我,未來的葵還在嗎?”
‘緣太郎’沉默片刻,點了點頭。
下一秒,繼國緣一的眼裡閃爍着溫柔的光彩,好似多年前一樣。
好似多年前,鬼舞辻無慘還沒有來時的樣子。
那是他們最幸福的時候,可惜就像是泡沫,虛幻不可觸碰。
滿是褶皺粗糙的手摸着‘緣太郎’的頭頂,嘴裡不停的呢喃着:“太好了,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當天下午,日之呼吸的創始者繼國緣一遇上了變成鬼的哥哥,使出一擊日之呼吸後,站在原地停止了呼吸。
‘緣太郎’宛若旁觀者一般,站在繼國緣一的身邊,看着面前的景色在它的眼前快速的變化,沒有任何的反應。
它不是曆史的過客,它是曆史的參與者。
它之所以來到戰國時代,是因為它要推動曆史,讓一切的軌迹回到原有的軌迹。
但是它改變了自己所熟知的曆史。
它得到了懲罰,看着自己所熟悉的人相繼離開自己的身邊,卻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多麼可笑的一個詞啊。
雖然最後的緣一大人還是孤獨的死去,但至少他的妻兒還陪在他身邊一段時間。
眼前的景象飛快地變化,無數的鬼殺隊隊員被無情的殺害,抛屍荒野。
沒有人記住他們,沒有人知道他們,或許他們隻活在少數人的心裡。
但他們的犧牲并不是毫無意義的。
那個男人的實力越來越強,手底下的鬼也越來越強。
緣一大人的兄長繼國岩勝甚至成了上弦一,還真是可笑啊。
‘緣太郎’閉上自己的眼睛,任由曆史的光景在它的面前劃過,不留下任何的痕迹。
或許,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它就已經回到了屬于它自己的時代。
或許還會有人笑着和它說:「早上好,小黑。」
“嗯,是的,早上好。”‘緣太郎’口吐人言,站在被褥上。
内心的思念快要溢出胸口,呼吸有些不順暢的看着躺在被子裡的紅色短發女孩,眼裡是不變的狡黠。
在戰國時期生活多年,它早就學會了如何和人類溝通,隻是一直沒有開口。
因為沒有看得到它,除了緣一大人。
而她好似新生一般,容光煥發地躺在那裡。
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身後,将一頭紅色的頭發染成了火焰的顔色,随意的散在枕頭上。
‘緣太郎’矜持的先前走了幾步,緊緊的抱住她。
“混蛋,混蛋,混蛋……”
仰躺在被褥上的秋生葵,輕輕的拍着懷裡的鎹鴉。
“我回來了。小黑。”
哽咽的聲音響起:“歡迎回家。”
那一晚,不僅是那個小家失去了一個重要的家人,它也失去了鴉生的第一個朋友。
索性,朋友說話算數,回到了它的身邊。
幾十年的孤寂和等待在這一刻化為委屈的淚水,奪眶而出。
這一次,無論發生什麼,它都不會再離開了。
就算是死亡也讓他們一起面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