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将茶壺整個抓起來,旁邊的小五就把她的手按了回去。
“大人,這茶壺一扔出去外面所有人都知道了,您新官上任,外面不知有多少眼熱的看着。您若是真生氣,待會讓耿影打他一頓就是,痕迹都不會留下半分。
小五說得有理,淩琳扣着手裡的茶壺,力氣大到指尖泛白,現在可不是發脾氣的好時候,應該根據他嘴裡的證詞去找證據。可是被害者已死,證據哪裡是容易找的。
淩琳将該審的都審完之後,将此人留在了審訊室,她讓門口的守衛好好看緊了裡面,對剩下的人說天色已晚早些休息之後就回了書房。
她手裡還拎着那個茶壺,讓侍女往裡面兌了點水之後給自己倒了一杯,還沒來得及喝書房門被人敲響,來人是耿影。
“進。”
耿影進門後看了一樣站在旁邊的小禾,淩琳随着他的目光也看了一眼,給小禾看的有些慌張,生怕自己犯了什麼事,過了幾秒才很有眼力見的退了出去。
“大人。”耿影行了個禮,“已經好好教訓過那姓王的混賬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迹,大人請放心。”淩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她以為小五隻是為了顧全大局跟她随口一說,誰想到他還真的讓耿影去教訓了那個渣男。
耿影看淩琳沒說話,擡頭試探性了叫了她一句。
“哦,走神了,打累了吧,來喝口水。”她把剛倒好的那杯茶遞給耿影,拿上茶杯的一瞬間總覺得好像忘了點什麼,卻又說不出來到底是什麼。耿影接過茶杯一飲而盡,也許是剛才打的太真情實意了,他的額頭上還有一層薄汗。
“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卑職不累,還想在大人這待會。”此話一出,耿影的腦瓜瞬間嗡的一聲響。剛才那句話是從自己嘴裡說出來的嗎?自己怎麼會說這樣的話?
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淩琳也懵了,但很快她就想起來自己忘了的是什麼事情。
壞了!剛給那個鳳凰男下藥的時候怕控制不好劑量就直接下在茶壺裡了,剛才茶壺隻是往裡面兌了一些新的水,吐真水還殘留在裡面呢!
她心虛的舔了舔下嘴唇,眼前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疏忽造成了,她得負責。淩琳強裝鎮定:“累不累的都回去休息吧,休息好了明天才能有精力幹活。”
“大人說得對,但卑職真的不累,卑職還想跟大人聊天。”耿影使勁捂着自己的嘴都沒有捂住,話語就這麼從他的指縫說了出來。他看向淩琳的眼神裡充滿了驚慌和無措,頭搖得像撥浪鼓一樣,從耳朵到臉都開始變紅。
“你......”淩琳忽然了來了興緻,花了這麼多點數買的吐真水如果光用在了破案上面不找點樂子,好像也太奢侈了點。她收起剛才的神情,嘴角憋着一絲微笑坐在書房的椅子上看着單膝跪地把自己的頭埋起來的耿影。順勢把腿翹了起來。
“那說說都想跟我聊些什麼?不是想聊天嗎,我陪你聊,我也還不累。”
“跟大人聊什麼都好。”
“聊什麼都好?意思就是我問什麼你都回答?”
“是。”
淩琳看耿影似乎發現了自己沒有辦法阻止自己說話,所以也有點自暴自棄的意思,手已經從嘴上拿下來了。耿影發現這些說出來的話都是心裡的真實想法,那麼是不是隻要心裡真的這麼想了,就可以直接說出來?
“你二十一了,家裡沒有給你說親事嗎?”耿影這個年紀在古代好多都已經成家了,甚至連孩子都老大不小了,可平常甚至來找他的異性都沒有。
“回大人,卑職父母早逝,沒有别的家人。”
“那你為什麼會去通陽縣當捕快?”
“卑職父母就是被賊人所害,卑職不想讓這種事情再次發生了。剛好通過了捕快的考核,大人您又到通陽縣剛上任,手下正好需要一個人手,所以卑職就去了。”
“你甘心在女人手下工作?”
“卑職效忠國家,效忠朝廷,無論男女,隻要對社會有益,卑職都願跟随。”他停頓了一下,“而且大人斷案如神又為普通百姓着想,卑職願意效忠大人。”
正想着還有什麼可問的,白天時候的一幕幕突然在淩琳腦袋裡出現:
“你,每次出行是不是嫌我不會騎馬很麻煩?”
“一開始有點,但後來就不會了。”
“為什麼後來就不會了?”
“因為大人為了查案心力交瘁,而且大人的身上唔......很xi......ng”耿影說到一半的突然用雙手把自己上下嘴唇給抓在了一起,後面的字句斷斷續續又很模糊,淩琳完全沒聽懂是什麼意思。
“什麼?我身上怎麼了?”
“大人的shen......”是個手指一起努力将嘴捏的死死的,未出口的子句隻能化成嗯嗯啊啊。
“你能不能好好說話?把你手放開,再抓着嘴唇會變長的,變長了就不好看了。”
他登時放開雙手:“能好好說話,大人是覺得卑職好看嗎?”話不管不顧的出口,他捂住自己嘴的時候已經晚了一步。
淩琳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剛審問了那麼久,現在又聊了半天,口幹舌燥的讓喉嚨都有點疼痛,她腦子裡還想着耿影剛問她的那句話,手卻下意識的端過茶杯給自己喂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