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他問道。
邢路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将包捂得更緊了,“實習要用到的東西。”
邢舟見慣了邢路心虛的表情,跟眼前這慫樣如出一轍,他眼神銳利地盯着邢路,“給我看看。”
“……不了吧……哥,我這是為你好。”邢路僵硬地笑着。
邢舟直接上手去搶了。
于是,他從包裡掏出了一件深v黑襯衫、一個貓耳發箍、一雙黑色皮手套,一根鑲嵌了一圈鉚釘的項圈……
如此種種,讓邢舟原本嚴肅冷淡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淡淡的薄紅。
他是不是撞見了什麼不該看的東西?他弟弟每天早出晚歸都在幹些什麼啊!
“你……”邢舟神色複雜地打算開口,難得他腦袋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好。
邢路沒見過他哥這麼不痛快的樣子,反而擔心起來,“哥,你怎麼了?”
邢舟痛苦地揉了揉兩端的太陽穴,他輕阖雙眼,問道,“你的實習到底是做什麼的?”不論做什麼,他都做好心理準備了。
“……就,穿這些跳擦邊舞。那家網紅公司說可以給我開實習證明。”邢路坦白。
原來是擦邊舞!還好是擦邊舞!
邢舟默默松了口氣。
“明天去把工作辭了。”
邢路點點頭,“好的哥。”
“我想辦法問問我大學室友,他家裡好像也是娛樂圈的業内人士,看他懂不懂音樂那方面的門道。”邢舟說道。
邢路激動地一把摟住了邢舟,條件反射般地拿頭蹭他。
“你又皮癢了?”邢舟警告道。
“哥,你對我最好了。哥,我愛你!我愛死你了!”邢路自說自話。
邢舟拿起手機,撥通了通訊錄中名叫“郭興”的電話。
“喂,兒子好久不見。”邢舟走到了陽台,又關上了陽台門,随後輕描淡寫地在對面接起的第一聲時,送出了最誠摯的寒暄。
郭興還在納悶大學寝室裡那位爺怎麼突然打電話,以為出了什麼大事,見邢舟一如既往地嘴欠後,也放下心來了。“滾,誰你兒子。找爸爸幹嘛?”
“我來考考你。”意圖求人的邢舟卻一反常态地擺譜起來。
他這一面見過的人不少,但都是在上一世他家中發生巨變之前。
現在聽到多年不聯系的室友的聲音後,他似乎又回到當時那無憂無慮的時光之中去了。
“考什麼考,有話快說,爸爸我每天可是很忙的。”
“你知不知道怎麼當歌手啊?我弟現在找不到實習,差點下海了。”邢舟開門見山。
“……啊?下海?我理解的那個意思?嗯?發生了什麼!你不要掐頭去尾地直奔主題啊!中間到底怎麼了!我電話費管夠,手機電滿格,時間也充裕!”郭興在聽筒那頭咆哮道。
而在他辦公室外的助理,絲毫不知道玻璃之内的總經理怎麼突然開始情緒激動地從辦公椅上站了起來。
“沒什麼好說的。他差點下海被我發現,我讓他金盆洗手了。就這麼簡單。”
“……可是這跟當歌手有什麼關系呢?”郭興疑惑道。
邢舟像是才發現自己省去了一些他知他兒子不知的常識,解釋道,“哦,我弟他的夢想就是當歌手,我沒跟你說嗎?你怎麼給人當兒子的?你個不孝子。”
“你他爹的……要不是隔得遠,我真的會削你啊。你活到現在還沒因為嘴臭被人揍?”郭興磨牙。
邢舟微微一笑,“所以我勤學苦練身手啊,為的就是能文能武。”
郭興放棄了繼續跟邢舟拌嘴,反正那人絕對不肯讓自己吃虧的。自己何必不怕死地送上去給他遞刀子?
“你爸爸我的公司就是專門幹這個的。你現在喊一聲爸,我明天就把你弟弟給簽下來。”郭興得意地談起了條件。
“哎。”邢舟歎氣,“真是反了天了。兒子要給爸當爸,簡直聳人聽聞。唔,兩聲了,這事兒定了?”
“……我特麼真的很忙!明天叫你弟來!”郭興咬牙切齒地挂了電話。
然後他後知後覺地發現,他還沒告訴邢舟自家公司的地點。
随後糾結再三,将公司的定位發給了邢舟。
沒辦法,上大學時,邢舟作為他們最賢惠的寝室長,一手包攬了四人的早飯、中飯、晚飯的代買服務,寝室一直保持幹淨整潔,平時上課任勞任怨代簽到,每逢考試還給他們勾重點。此等大恩大德,郭興等人可以說是一輩子都還不清。
“明天你把你寫的歌一并帶過去吧。我幫你聯系好了。”邢舟将消息轉發給了邢路。
如果自己的兒子都信不過,這世上也沒有人能信任了。
邢路呆呆地看着邢舟臉上尚未褪去的笑意,他似乎很久沒有看到哥哥臉上有這麼輕松愉悅的笑容了。就連他的桃花眼中都暈染了快樂。
他哥可真厲害啊,一通電話就解決了自己的實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