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醫們目瞪口呆的盯着床上的儲君,前後變化巨大,這麼奇怪的症狀竟然莫名其妙就好了?隻是等不及他們想明白,就被遣散出去。
太子筋疲力盡的躺在床上,累虛脫了,沉睡過去。
殊不知,一個消息散播在京城,在百姓嘴裡口口相傳,正以驚人的速度闖入皇宮。
冬雨傾盆,淅淅瀝瀝的砸在皇宮的磚瓦上,發出劈裡啪啦地聲響,下了一夜雨依舊沒有停的痕迹,氤氲着令人刺冷、沉悶的潮濕味。腳步聲在水中疾步,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有序的奔跑在公道上,為首的是一座明黃色的轎辇。
老百姓看見這般陣仗,鐵定要失了膽。因為他們不是别人,正是皇帝、國師、肅王及大理寺少卿。
“砰——”
東宮的紅鐵門被粗魯的撞開,巨大的聲響驚醒了在睡夢中的太子。
他不耐道:“什麼人這麼放肆?”
“朕!”
太子掀開眼皮,臉色一滞,顧不上整理衣襟,雙膝跪地。
“兒臣參見父皇,不知父皇來着,是有何事?”
皇帝率先出現在宮殿,目光陰沉的盯着他,“太子,朕何時給你這麼大的膽子,膽敢綁架周丫頭!”
皇帝的臉随着話的字數一幀一幀在太子眼睛裡放大,“蹬”一聲,他心中猛然一震,頂着駭人的壓迫嘴硬:“兒臣不知父皇在說什麼,也沒見過世子妃。”
城中傳言,又有目擊證人看見,有人将周殊歲綁至皇宮。皇帝一早抓了幾個宮女太監拷問一番才知,當夜确實有人看見一群黑衣人進了東宮。
一直沉默的國師向内看了一眼,“在與不在搜一搜便知!”
下一秒,士兵得到命令,齊刷刷地向裡湧進,東宮沒一個奴才敢阻攔,瑟瑟發抖地跪在地上,尤其是奉太子之命,看守溫祈禮的兩位宮女,更是害怕的花容失色。
國師眼尖,徑直走到他們的面前,問:“告訴我,周殊歲在不在。”
聲調平常的話卻藏着無形的威脅,如吃人的野獸,一點一點把她們吞噬。
最終,她們不忍重負,從實招來:“在......在南邊的一個小房間裡。”
皇帝身邊的太監聞言,直接帶人前去查看。
果不其然,太監順利帶着溫祈禮走了出來,他的神情不似昨晚氣定神閑,此刻恰好染上一層驚訝,随後變成驚吓,看見國師的那一刻,淚眼婆娑地撲到父親的懷裡,“父親,你終于來救我了——”
國師挽住懷中的女兒,向來不外露情緒的他眼角也溢出一滴淚,嘴裡重複:“平安就好......平安就好。”
那一瞬間,這位身處高位的國師才堪堪像一位擔心女兒,日不能思夜不能寐的父親。
可惜......懷裡隻是他女兒的軀殼。
皇帝勃然大怒,上前走到太子身邊,一腳踢翻了他,力道十足,“現在你還有什麼可狡辯的?他乃你堂弟明媒正娶的妻子!”
“兒臣......”太子“噗”地吐出鮮血,“......沒有綁架她。”
皇帝不想聽他辯解,直接下令:“将太子拖出去,打他一百大闆。”
“且慢!”
皇後着急忙慌的趕到東宮,看見自己的兒子嘴裡吐血,心疼上前,“兒啊,你别吓母後。”
她的出現點燃了皇帝的怒氣,将怒火引得生生不息:“這就是你教出來的好兒子!做出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心性扭曲至極,纏着堂弟的妻子,簡直荒謬。”
皇後不相信,推搡着太子:“你快向你父皇解釋啊,說你不是這樣子的人。”
但皇帝被怒氣沖昏頭腦,怎麼會聽?
“拉出去。”
“等一下!”
士兵的動作又被打斷,皇帝正想看看又是哪個不知死活的家夥,誰知,來人竟是被太子認為已經死了的周殊歲!
太子朦胧的雙眼映入那個将死之人的身影,瞳孔震動,反應過來後,胸口霎時又噴出一口血,血飛濺在地上,俨如他的尊嚴,被踐踏的一敗塗地。
原來......原來這對夫妻将他耍得團團轉!
肅王看見周殊歲出現在這裡,眼眸閃過一絲驚喜,與國師的模樣相同,隻不過他的反應平淡許多,但賞了他一記敲螺絲,“臭小子,失蹤這麼久,本王還以為你死了呢。你娘在府裡都哭死了!”
周殊歲捂住頭頂,下手也太重了,感覺整個腦袋都在震動,她緩了一會,道:“父王,頭都打爆了。”
接着,轉頭看向皇帝:“大伯父,此事不關太子的事,你錯怪他了。這時,我和太子商量的辦法,借失蹤來引出兇手,讓大家擔心了。殊歲也不知道這件事,隻當自己真的是被綁架了。”
“殊歲,讓你受苦了,都怪為夫不好。”
溫祈禮瞬間意會,默契的配合着,“可把妾身吓得半死!太子殿下也是,守口如瓶,一個字都不跟妾身透露。”
說完,埋怨的看一眼他們兩個,做足了戲碼。
發完火的皇帝明顯不信,視線來回在他們之間穿梭。
周殊歲笑着問:“太子殿下,我說的可對?”
太子雖不理解她們為什麼要幫自己隐瞞,但躲過去就躲過去,強撐着精神,“父皇,世子所言是真的。此案棘手,不好找線索,故出此下策迷惑兇手。父皇放心,已經有眉目了,兒臣會親自揪出兇手,給大家一個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