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掐着陳冬至手腕,疼得陳冬至咧了咧嘴角。
她沒反抗,許憶琳就這樣,對她平日還是很好的,如果不把她當成假想敵就好了。
陳冬至和許憶琳說過很多次自己對梁分沒有别的意思,和梁分也明确說過了不能越過朋友的界限。
隻是許憶琳不聽,隻要梁分對她好,許憶琳立刻暴跳,但又不離開她,她們關系好到許憶琳連她家的密碼都有,不需要打招呼就能進入她公寓。
她們的關系就這樣,直來直去,不開心就罵,疏通彼此乳腺,所以十年了都沒散。
“許憶琳!”梁分厲聲制止。
許憶琳翻了個白眼,坐到床尾,悶悶不樂。
等梁分做了個檢查返回病房,陳冬至才叮囑:“你先吃飯,我待會兒回去上班,許憶琳閑着也沒事,讓她送你回去。”
“你怎麼了?”梁分彎腰望着她,小心詢問,“你今天好像很不開心。”
“你出車禍了,我能開心?”
“不,換成平時你一定罵我一頓,問我是不是跑别人車道上霍霍了,但是你剛剛沒有。”梁分喃喃反駁。
他太熟悉陳冬至這個狀态的模樣了,她能安靜下來不耍寶,隻和一個人有關系。
梁分隐隐不安,那個人銷聲匿迹這麼久,應該不會突然出現的。
“昨晚喝了點酒,沒睡着,現在困着呢。”陳冬至拿起包,挎到肩上,“我先走了,公司一堆破事等着處理,你自求多福,晚上不加班的話,回去請你吃好吃的。”
她拍拍梁分肩膀,讓他好好休息,轉身逃離。
剛剛的對話裡,許憶琳的眼神恨不得刺死她。
陳冬至甚至不知道許憶琳為什麼要過這樣的生活,一個大小姐,每天不上班,粘着梁分,還陪她吵架。
現在兩邊不是人,在醫院會被許憶琳罵死,回公司會被邁季安恨死,好日子怕是真的要到頭了。
算了。
大不了再回去當銷售或者櫃姐,反正底子還在。托着疲憊的身子,陳冬至攔下出租,鑽進去,回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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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原本熱鬧的辦公區今天死氣沉沉,一個個都屏着呼吸時不時偷望向總監辦公室。
陳冬至到的時候,迎接她的眼神裡,一半是看熱鬧,一半是擔憂。
CC起身,湊到她耳邊,“陳姐,你記得去小M董辦公室道個歉,早上我幫你說了。”再沉重拍了拍她後背。
視死如歸的眼神看得陳冬至頭皮發麻,像是她非得完蛋一次才能贖罪。
“好,沒事。”
将軍穩,兵不亂,她都慌了,組員豈不是更着急。
回到辦公室放下包,喝兩口水,做着任由邁季安謾罵的決心,去往隔壁辦公室。
M集團到醫院路程遠,一整個中午沒進食,就這兩步路,陳冬至覺得好遙遠,越走越疲憊,身體發冷,視線慢慢模糊。
“小M董。”
她咬着牙,迷迷糊糊走到邁季安辦公桌前。
邁季安靠着椅子面對電腦,給她留了一個淡漠的側臉,俊美,但多看會覺得他在罵人。
電腦那邊傳來一聲英文:“Season.M? Do you have any other skills?”
邁季安瞥了陳冬至一眼,眉頭緊鎖,不理解她的突然闖入。
陳冬至的資料上顯示她在職場流轉多年,一個副經理不至于如此沒有眼力見。
“Three minutes.”邁季安随口回。
低沉的嗓音,标準的英腔,和高中時候一樣。
在陳冬至記憶裡,高中時邁季安的英文已經是不輸母語的程度。
她總是鬧着要邁季安給她念課文,因為他說英文和講中文的發音位置不一樣,英文的聲音更有磁性,更成熟。
邁季安按掉會議麥克風,轉頭,眼底慢慢卷起一陣冷風,陳冬至不禁哆嗦一下。
手不小心撐到桌子上發出一陣冒犯的聲響。
第一想法是:這下真的完蛋了。
邁季安低眸,那隻手明明已經找到支撐點,卻還在發抖。手指白皙瘦弱,好看但不夠細膩,上面有被生活磨砺過的痕迹。
精緻臉上微微冒汗,不是曬的,是冷汗,碎發全數粘在她額頭,眼神遊離,找不到他的方位。
即使那張美豔的唇被口紅覆蓋,邁季安猜得出,應當是微微泛白。
這個狀态的陳冬至他最熟悉,她碰到問題了。
“回去,我在忙。”邁季安冷冷說完,收回眼神,按開麥克風。
電腦裡面傳來密切的英語,灌入陳冬至此刻五官中僅存正常的耳朵内。
在彙報工作進度,關于M-DS高奢新款發布的事情。陳冬至能聽懂,但此刻她更樂意聽不懂,那隻會加重頭疼。
知道邁季安投入會議,她不能再搭話打擾,但也十分感謝,若是她真暈倒在他辦公室内,按照邁季安今天的表現,怕是能冷眼看到她自然清醒然後爬着站起來道歉的地步。
禮貌點頭,陳冬至雙手扶着周圍靜态物體,慢慢回到辦公室。
拉開抽屜,儲備的零食吃完忘記買了,真是接二連三的煩躁。
陳冬至靠在椅子上,認命硬抗。
半晌,CC走進來,将一堆東西擺到桌子上。
“陳姐,你不舒服嗎?”
陳冬至睜開眼,咖啡冒着熱氣,小蛋糕像是救命良藥朝她揮手,旁邊還有一份巧克力。
“沒事,恢複了,謝謝。”
果然還是女孩子貼心,發現她的異常。
“是小M董請我們喝下午茶,人人有份。我就是個搬運工,你不舒服就好好休息,我先去忙了。”CC拍拍她,說完走出去。
邁季安請的?
陳冬至蹙眉,甜品包裝盒裡有幾顆巧克力,是她高中時候經常備着的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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