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小M董今天請客！”

“回去注意安全！”

“小M董明天見！”

……

一聲聲問候中，邁季安坐在漆黑反光的邁巴赫後座，生人勿近的臉絲毫看不出已是酒過三巡的模樣，依舊矜貴地朝外面颔首。

朝他們，不是朝陳冬至。

陳冬至就在人群後面，因為知道這些假言假語她說了也隻會讓邁季安唾棄，甯可少出現惹他嫌。

單高圖已經喝得爛醉，一位男同事打了車，負責送他回去。

陳冬至和同事們道别，一一送他們離開，一個人沿着大路慢慢走。

白天萬裡晴空，晚上滿天繁星，城市裡少有的景色，她走到旁邊的草坪，脫下高跟鞋，坐在地上。

晚風吹過，卷曲整齊的頭發飄動，淩亂纏繞在一起，陳冬至這才意識到自己腦子裡的醉意。

伸手，将吹到臉上的頭發往後梳，再雙手撐到後方，仰頭大喊：“我就是厲害，我把那些好色鬼全給喝趴了！我就是牛！怎麼樣！”

一邊喊一邊笑。

酒桌上的戰績，沒人比她強，這些年可不是白混的。

難得的發洩，陳冬至咧着嘴巴，整齊的牙齒在夜晚透漏着成熟韻味。

當初的小虎牙已經整了，太影響她談生意的氣場，隻有看上去厲害，酒桌上大家才會收斂對你的貶低。

“傻逼，再喊報警給你抓起來。”

許憶琳的法拉利惹眼停在路邊，一路罵罵咧咧，“一天給你們當爹當媽，煩死了。”

走到陳冬至旁邊，一把将她扶起。

陳冬至沒站穩，撲到許憶琳肩膀，指着許憶琳，“你不是我媽媽，我不用你照顧。”

許憶琳愣住，帶着愧疚轉走眼神，拽着她往副駕駛走。

“少特麼放屁，回去！”

-

不遠處，路燈下，邁巴赫在那逗留許久，安靜，莊重，像是在默默注視誰。

“小M董，我們要跟過去嗎？”司機側頭問。

邁季安盯着前方，絲毫不看那輛開走的法拉利。

淡漠的眼神松懈下來，減少了白天不可觸碰的感覺。

他甚至不知道剛剛自己為什麼要讓司機掉頭，為什麼停在這裡看一個女人發瘋，以及她發瘋之後，他為什麼要下達那份通知。

“回去。”邁季安揉了揉鼻梁，輕聲開口。

口腔内的酒精再次沖向大腦，他靠在椅子上，閉上眼睛，華貴的臉在黑夜裡疲憊又安靜。

-

回到家，陳冬至酒醒不少，許憶琳把她扔在沙發上就跑到對面梁分家裡去了。

習慣了，每次喝醉都是許憶琳給她拉回來，一回來肯定要去找梁分。

拿出手機，發現列表多了一個人，season. M。

熬了一天，總算肯同意了？陳冬至扯了扯嘴角。

不自主點進去，想窺探他過去的日子。

想知道她不在的日子，邁季安過得怎麼樣。

隻是頁面空蕩蕩，背景照片是一片白茫茫的雪。

頭像底下小小一行字寫着：祝你平安。

再無其他。

荒涼，看得人一身冷意，和邁季安那張臉一樣，不可親近。

看着看着，她卻湧起一股心酸，邁季安看上去不像是開心的樣子，開心的話應當是笑得很溫柔才是，并不是這般不怒自威，他向來沒有這個表情的。

鬼使神差，趁着酒意，陳冬至發出了一條消息：【生日快樂】

發完就懵了。

這是在做什麼？和邁季安坦白她還記得他生日嗎？明天上班怎麼辦？

吓得陳冬至頓時酒醒，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撤回顯得心虛。

恰好，隔壁傳來一陣摔碗的聲音，陳冬至歎息一聲扔掉手機，按照慣例去調解。

無非又是梁分趕許憶琳走，許憶琳非要粘着，脾氣上來又摔東西了。

陳冬至到的時候許憶琳已經收拾好了，說明天出國參加姐姐的婚禮，要陳冬至照顧一下梁分，手腕都快廢了，怕他餓死。

陳冬至不理解，梁分如此明确的拒絕，許憶琳為什麼總上趕着找他，并且，許憶琳會吃醋她和梁分，但在梁分碰到問題的時候，又不吃醋了，比如現在。

許憶琳居然要她照顧梁分。

陳冬至扔了一句：“放心，反正車禍是因為我起的，我當然管他。”

離開。

不想參與他們的破事。

-

許憶琳推門而出，離開梁分家裡，上了法拉利，眼淚奪眶而出。

她看得懂梁分的打算，趕她走不就是為了讓陳冬至多照顧照顧他嘛，梁分在感情裡耍的小手段小心思不比她少。

就因為這個許憶琳斷定了她和梁分是一樣的人。

就像她追着梁分，梁分追着陳冬至那樣。

-

陳冬至回到家已經過了12點，新的一天開始。

邁季安頭像卻安安靜靜，沒有消息恢複，就像當年她不回複他那樣。

看着煩，她删掉聊天界面，扔掉手機，卸妝。

-

翌日，陳冬至開着車進入M集團地下車庫。

是一輛在M集團号都排不上的寶馬x3，她花了好久才狠下心買的。畢竟給那些闊太太送貨的時候，不能拿着那麼多奢侈品打車或者擠地鐵，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