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投無路之下,他去找了宮婕——不知道為什麼,宮婕對褚明彰的印象很一般,且自從李知體現出對他的狂熱崇拜後,原有印象更是直線下降。
李知沒有忘記褚明彰對宮婕抱有非同一般的想法,對此,他感到非常抱歉。
李知想如果有機會的話,他可以為兩個人牽線搭橋,從中調和……但這都是後話。
宮婕對李知去找褚明彰持反對态度,她不希望李知與褚明彰有什麼牽扯,所以當李知同她說了自己近來的煩惱後,宮婕的第一反應是勸阻——
“假期找不到他,你很難過?心情低落是正常的,我回s市了,我來陪你吧?”
“别和他有什麼牽扯了,正好借着假期,你把他淡了……诶,要不我們出國玩吧,你想去哪?”
李知說自己并不是很想出遠門,“真的沒有機會見到他嗎?”
不論宮婕發什麼,李知翻來覆去還是那幾句話,在李知的軟磨硬泡之下,宮婕終于受不了了:“天啊!褚明彰八月底生日,你想幹嘛就幹嘛!我救不了你了!”
“對不起啊……他會辦生日宴嗎?”
“廢話!”
“你會去嗎……”
“我當然不會去,我和他又不熟!”過了一會,她又好像預料到李知會說什麼似的,氣憤道,“就算我有門路也不會幫你的,你自己想辦法!”
之後不困李知說什麼,宮婕都不再回他的話,宮婕當然比他聰明,之後的幾天,每當李知旁敲側擊,宮婕也會不動聲色地将話題揭過。
電視中不知何時放起辛德瑞拉,當然李知與她不一樣,他不是灰姑娘,灰姑娘有善良的仙女教母,灰小子沒有。
但灰小子與灰姑娘一樣,有刻毒的繼兄弟姐妹——
沖動會促使人做出無比荒謬的事,李知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去找周柏宇。
那時候周柏宇剛睡醒,睡眼朦胧地看着一份剛片好的魚生,李知試探性地坐到他對面,看着周柏宇用筷子頭将魚肉戳得稀巴爛。
“哥,空腹吃這個嗎?”
周柏宇懶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他一眼,好像心情不錯,不吝于與李知多說幾句話,“最近看上個在日料店兼職的日本妞,吃點這玩意練一練。”
“哦,這樣。”李知說完,又不知該說什麼了,他這人比較沉悶,不大會來事,一時間桌上無人說話,氣氛變得很奇怪。
周柏宇似乎也詫異李知還坐在這裡,他這便宜傻叉弟弟平時見到他都像老鼠見了貓,今天這是幹什麼,吃錯藥了?
所以他問:“你還跟個傻x一樣地杵在這幹嘛?”
李知掐了掐自己的手指尖,心一橫,直截了當地問:“哥,那個…褚…褚明彰的生日,是不是在八月底啊?”
周柏宇眯起眼睛,聯系李知對褚明彰的那态度,他已将李知的來意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但他不準備立刻點破:“對。”
“哦,那,那他的生日宴,肯定特别隆重吧?”
“嗤。”周柏宇不屑地笑了一聲,“隆重?都一樣的,不就是請一大幫說起來很牛逼哄哄的人來套近乎麼?再一幫沒那麼牛逼但也不算很挫的人過來湊湊人頭,沒勁透頂。”
李知一下子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好幹笑兩聲:“這樣嗎?我還以為會很好玩…”
周柏宇終于停下了戳魚肉的動作,他轉個手,用筷頭對準李知:“你小子想幹什麼?”
“學校舔他舔的還不夠?”周柏宇說,“小賤種,你就這麼想抱他大腿?”
李知沉默。
但他沒有離開,說明是還想争取。
出乎意料,周柏宇挑了挑眉:“你死了這條心,我和他認識多久了,褚明彰這人傲的要死,他現在不動你,是懶得和你一般見識,真燥起來了弄死你比弄死隻螞蟻還容易——你看看王凱軒他爹媽現在混成啥樣了。”
他以為李知該滾了,但李知還沒有動,周柏宇愣了愣,笑了:“你瘋了。”
“邀請函人手一張,我帶不了你,不過,幫你個忙倒是可以。”
他拆開一管芥末,往那盤魚生中擠了大半管,而後将那碟片好的魚肉連同往李知面前一推:“你說的對,空腹吃這玩意兒确實不大養生。”
“扔了浪費,幫我解決了吧。”
李知看了那盤魚生一會兒,他拿起筷子,周柏宇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擡了擡下巴:“唉,行不行,不行就滾了,家裡也沒虧待你吧,你有必……”
周柏宇睜大眼睛,李知一筷子夾起将近一半的魚肉,連帶着那抹茶色的醬料往嘴裡塞,在味蕾還未反應過來時猛然咽下去,可惜還是逃不過——
嗆鼻的味道,以燎原之勢從喉嚨深處蔓延上來,直沖頭頂,李知扣住自己的喉嚨,痛苦地彎下了腰,眼淚與涎水使漲紅的臉變得更加狼狽,他猛烈地嗆咳着,連白皙的脖頸都漫上了粉紅的顔色。
他看起來快要被逼死了,放在桌上的手緊緊抓着桌沿,骨節要刺破皮肉,周柏宇忍不住道:“你……”
可還不等他說完,李知又一鼓作氣地将剩下的魚肉串成一串塞進嘴裡。
李知艱難地咽下去,紅木桌被抓出一道白痕,他痛苦地捂着脖子,周柏宇看着他,面上微微的驚鄂。
可過了幾秒,那種驚愕又被一種癫狂的興奮取代,“哈哈……操……”
“可以,我不食言——”
他告訴了李知生日宴的地點,是褚明彰他母親名下的一處山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