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知呆住了,呆了大概有幾秒鐘,然後他才猛然地反映過來,雙眼迸發出光芒,“真的嗎……真的嗎?我可以去參加?!”
他知道要參加褚明彰的生日宴很不容易,賓客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就連周柏宇都難得的正經了起來,知道這不是能任他放浪形骸的地方,必要時也需要跟着周國雄去進行一些應酬……
李知的身份有些上不得台面,别說他了,就連汪小春想來,都被周國雄一口回絕了——也好在她懷孕了,周國雄還能用這個由頭回絕她。
所以李知根本沒有想過自己能參加這個晚宴,他所想象的、最好的結果,也不過是褚明彰能親手接下他為他準備的心意。
這就夠了。
可現在褚明彰邀請了他(也許可以看作是邀請),這簡直是意外之喜,李知激動得渾身發燙。
褚明彰有點兒無語地看着他:“至于嗎?”
“至于,當然至于。”李知說,他甚至有些手忙腳亂了,轉過身同手同腳地朝着浴室跑去。
李知生怕褚明彰會反悔,所以這個澡洗得飛快,頭發還在往下滴水便推門出來了,而後便撞見了略有些尴尬的一幕——
其實李知并不覺得有什麼尴尬,但從褚明彰飛速地放下勺子、以及面上有些不自然的神情來看,或許褚明彰是覺得有些尴尬的。
很遺憾,過了這麼久,冰淇淋蛋糕已經化了大半,再有李知被保镖從欄杆上扯下來,蛋糕順勢摔在地上的那一下,這個賣相本就不佳的冰淇淋蛋糕已經完全不能看了。
但這畢竟是李知認認真真親手做的,所以他還是有些不好意思地、不能免俗地問褚明彰:“……好吃嗎?”
褚明彰好像已緩過最初那點不自在的勁兒了,他瞟了那蛋糕一眼,實話實說:“有點像嘔吐物。”
“哦…哦……”李知撓撓頭,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天氣太熱了,冰淇淋化掉之後的口感…确實有點惡心。”
褚明彰沒有再動那個被摔得稀巴爛的蛋糕,也沒有再繼續這個沒什麼意義的話題。
他坐在軟椅上,變戲法似的拿出一副斷了一條鏡腿的眼鏡,李知揉揉眼睛,面上浮現喜色:“我的眼鏡!”
李知正要去接,卻見那隻勾着眼鏡鼻托的手指往後收了收,叫李知撲了個空,褚明彰微微低下頭來:“你近視度數多少。”
“啊?”李知沒想到他會突然問這個問題,但還是乖乖回答了,“度數不高,左眼…”
李知的話還未說完,卻被褚明彰的一個動作給打斷了——褚明彰忽然出手,将李知額前的所有頭發都向後捋去。
那一刻,李知甚至忘記了該怎麼呼吸,他們之間的距離,可能隻有十厘米,他看見褚明彰高隆的眉骨,濃密的睫毛……在将将與褚明彰對視的前一秒鐘,李知慌亂地挪了眼。
而後那隻捋他頭發的手移開,李知聽到“咔吧”一聲響,他順着聲音看去,是褚明彰将眼鏡的另一條鏡腿也掰斷了。
他面無表情的将李知的眼鏡扔進垃圾桶裡,“既然如此,以後沒事就别戴了。”
李知沒有問為什麼,他想自己就算問了,褚明彰也不會回答的,所以他隻是點點頭:“哦。”
褚明彰沒有再說什麼,隻是轉身往外走,李知想了想,也很有眼力見地跟了上去。
“我們去哪?”李知大着膽子問道。
褚明彰斜斜地瞟了他一眼,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你去了就知道。”
褚明彰帶他去的地方是衣帽間。
***
褚明彰坐在沙發上,管家為他送來剛磨好的藍山咖啡,并貼心地在一旁準備好填胃的巧克力與餅幹,“少爺,還需要什麼嗎?”
“不用了,你下去吧。”管家欠了欠身,正要離開時又被叫住,“等一下。”
褚明彰朝不遠處擡了擡下颌:“大概還要多久?”
另一邊私人裁縫正在為李知量體,他蹲下身,為李知量完褲長後用意大利語向邊上的助手報了個數字,那助手點點頭,将其記錄了下來。
“我想就要結束了,少爺。”管家同褚明彰道。
褚明彰點點頭:“量完之後讓人給他打理一下,結束之後過來告訴我。”
“是,少爺。”管家目送着他離開,繼而轉過身,微笑着朝着李知走去,“李少爺,請跟我來。”
管家引領着李知坐到一具正對着鏡子的,柔軟而寬大的皮沙發上,“造型師馬上就過來,李少爺,請問您還有什麼需要嗎?”
“造型師…”李知頓時有些緊張,“我要理頭發嗎?”
“李少爺是有什麼問題嗎?”管家禮貌地躬身問道。
李知有些緊張地撓了撓手背,最後還是搖了搖頭:“沒有……”
“那就好。”管家看向趕來的造型團隊,他向李知介紹為首的一位小姐,“這位是您的造型師,有什麼要求都可以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