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後文楚蔓還是将腕表摘下,把那片星空暫時歸還到小小的盒子裡。
“我不能把它帶回節目組裡去。”文楚蔓凝望着它,表盤上兩根指針提醒她時間流轉、光陰難得,“媽媽幫我把它先帶回家吧,等我回去再戴。”
“真的?”
“真的。”
文知荟就把那塊表拿回到自己面前來,歎息:“看來你是認真的。”
女兒執拗起來,價值千萬的東西也能說不要就不要了,哪怕目光還黏在上面,也絕不再碰它一下。
一顆星星想要耀眼,就必定懸挂在遙遠的高空。文知荟本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看着文楚蔓獨當一面的。
文楚蔓點頭:“我是認真的。”
“做好獨自面對一切的準備了嗎?”
哪怕遭受不公的朋友就在身邊,繁雜肮髒的名利場已經親曆。
“好像還沒有。”文楚蔓誠實地告訴她,“不過我會盡力試試看的。”
文知荟失笑,如果文楚蔓斬釘截鐵地告訴她準備好,說不定她反而不會信。
這樣也好,知道困難總是好事,好過一腔孤勇。
“我隻是覺得,你沒必要非得為難自己。”文知荟第二次對文楚蔓這麼說道,“如果有需要,随時聯系我和爸爸,任何需要都行。”
她看見文楚蔓點頭,卻點得相當漫不經心,一看就又沒真的答應她。
文知荟隻好把百達翡麗收回自己包裡,它沒能完成自己的使命,或者說文楚蔓抵擋住了誘惑。
她吩咐侍者可以開始端來她們的午餐。她們時間都很緊迫,文知荟要回海市、文楚蔓要回海螺島,午餐結束差不多就得各自出發。
文家沒有那麼多食不言寝不語的規矩,文楚蔓開始吃盤子裡香煎三文魚的時候,文知荟忽然開口,差點把文楚蔓嗆住。
她說的是:
“對了,我前兩天還和甯術通電話,你跟他兒子不是一直關系不錯?”
文楚蔓想到甯亦那張欠收拾的臉,嘴裡的三文魚都險些喪失甜美的滋味。
她簡直不敢想文知荟突然提到甯亦是出自何種用意,馬上撇清關系:“我是跟大家關系都好,不是隻跟他兒子關系不錯。”
“你緊張什麼?”文知荟似笑非笑,“甯術好像着急給他兒子找對象,口風都探到我這裡來了。”
文楚蔓無可奈何。
真是到年紀了,她那堆狐朋狗友裡頭就甯亦這麼一個男人,都能拉出來強行湊對。
“那您怎麼跟甯叔叔說的?”
文知荟說:“我說我提倡戀愛自由,不摻和你們年輕人的事情。”
“好好好,還是我媽英明。”文楚蔓暗自琢磨,不知道這個戀愛“自由”裡面,包不包括性别自由?
“不過呢。”文知荟話鋒一轉,又叫文楚蔓提心吊膽起來,“畢竟是多少年的老朋友,我也沒把話說太死,何況我還是很支持你談談戀愛的。”
“……”
文楚蔓郁悶地不肯回話,用沉默表達自己的态度。
其實今天之前,她也想談戀愛來着。
那樣旖旎的心思仿若稍縱即逝的海風,隻短短存在了幾天而已,又被擊潰到被迫消失。
真是太過短暫的情窦初開啊,文楚蔓憤而咽下一口魚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