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臂也被碎片帶出一道極深的傷口,登時鮮血四濺。
有人大喊一聲:“穆落!”
看着一地冰屑殘骸,衆人臉色大變,還沒完全反應過來。
聽到這個名字,劉長老心裡猛然一顫,想起老祖真人留下的另外一些話來。
“我還要你留意一個人。”臨行前,真人突然對他說道,“他是合劍峰新收的弟子穆落,你若見了他,可護他一二。”
“那個叫穆落的孩子,有什麼特别的嗎?”劉長老鬥膽相問。
“他筋骨不錯,将來必然不凡。”老祖說這話時,神情變得十分冷肅,“然此人命格卻與我徒兒相沖,你莫讓他們呆在一處,知道嗎?”
劉長老往寒氣所發源頭看去,卻見方才施展冰凝術的青年從殿内走了出來,正是掌門首席弟子連桐。
原來符心長老剛在内室與之談話,聽見殿外争執,才出來看,事出突然,幸好連桐師侄反應迅速,不然那大刀飛馳下來,少不得傷了人命。
他趕在後面走了出來,見到現場,臉都綠了。
而連桐背着手,慣常是那幅冷漠的神色,聽他冷冷下令:“同門打鬥,已觸犯門規。剛剛出手動武之人,該如何處理,不需我多言了。”
說罷,身後召出數個白衣弟子,将那動武的一幹人等壓了下去。
其餘弟子,見此情形,皆是驚懼不敢言。
劉長老也藏不下去了,一個閃身,徑直落下樹頭,走到那個被稱是穆落的少年跟前,幫他止住手臂的血。
穆落見傷口血止,連忙道:“多謝長老。”
劉長老擺擺手,問道:“小子,你方才為何劍不出鞘?”方才若是這孩子禦劍抵擋,必然能将碎片淩空卸下,又何至于受傷?
他扶住手臂,搖搖頭:“師尊說過,同門之間不可拔劍。”
不遠處,幾個被壓去處罰的少年,聽到這話,不禁紛紛低頭,不敢做聲。
劉長老捋了捋胡子,心道此人正直剛正,難怪可得老祖青睐。
穆落卻在心裡歎了一聲,暗暗收起看向昊月的視線。
剛剛自己出手,所幸及時。
他是恐怕昊月精通歪門邪術,能殺人無形,方才若不介入,隻怕那幾個出言挑釁的人,才會有性命之憂。
符心長老擦了擦眼睛,見突然出現在會場的老修士,快走幾步上前一看,驚道:“原來是劉長老!你不呆在峰内伺候老···咳咳,我是說,什麼風把你吹來了?”
“長老也知道老朽不喜出門,能把我吹來的,自然不是一般的風兒咯。”他捋一把胡須,意有所指。
符心知他背後靠山,也不與他多做辯論,隻道:“我符心未能阻止弟子打鬥,自會前往領罰。隻是劉長老稀客到此,符心不好不盡地主之誼啊!”
說着就對他擠眉弄眼,看嘴型說的是:三百年佳釀。
劉長老心領神會,當下就被說動了,料定有掌門弟子在此坐鎮,也出不了什麼亂,當即把自己的任務丢了一邊,心花怒放跟着符心的後腳跟,心心念念要騙個酒喝。
符心留下另一位長老看守會場,一并主持了輪道集會,經此變故,會場上倒是格外肅靜,而穆落趙淮南等人也暫且端正坐下。
剛散去大會,昊月見到衆人悉數回峰,便從殿裡走出,低頭看着山中逐漸昏暗的山色,散漫地走入另一條小道。
在走到幽深無人處,他腳步一頓,輕聲道:“以後,别再做這種無謂的事。”
連桐從樹後顯出身形,低聲回道:“屬下一時情急,請尊上恕罪。”正說着,目光落在他的手腕上,見到上面留着一道一指長的傷口。
“您受傷了。”
“魔息被完全壓制,血液無法迅速運行。”昊月看一眼,并不在意,“愈合能力變差了,正好,可以免人懷疑。”
“請讓屬下為您處理。”連桐從錦袋中取出止血的藥物,蹲下身,往他的傷口小心塗抹上去。
“這藥,于魔族無用。”昊月看着對方伸手過去,将藥膏輕輕覆在傷口上,頓了頓,倒沒有十分抗拒之意。
“屬下知道。”他所用的也隻是尋常藥粉,并無絲毫靈氣,是凡人所用之物,隻能作應急使用。
“我該回去了。”昊月看了看天色,估算着那兩隻前來接他的仙鶴,被派遣出峰的時間。
“讓你查的事情,有結果了?”
連桐随即松開了手,才跪下道:“各個峰主言行詭秘,大多對此諱莫如深,關于他如何複活一事,屬下還沒能探出更多細節,請尊上稍等上些時日!”
“渡劫期大能死而複生,這個消息足以震驚整個修真|大陸,若是宣揚出去,對于乙雲來說本是有利無害之事,他們卻秘而不宣,實在有些讓人費解。”
連桐眉頭一鎖,說出自己的擔心:“憑慎迦對屬下的信任,不至于一點風聲也不漏,除非他們有了更深的謀劃,還提防着身邊的人!這個人的複生,恐怕會威脅到我們魔族的大業,請尊上務必小心!”
“是有些奇怪,目前他仍未認出我來,功力好像也退步了,那性子···”他說到此處,嘴角勾起一笑,沒有繼續往下說。
連桐總算一貫是心思深藏,聽了此言,也沒藏住那一瞬焦急的神色。
“既然如此,不知尊上決定何時動手,屬下願助一臂之力!”
“此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對方冷眉一暗,似有不虞。
“是,怪屬下逾越了。”他頓時伏在地上,不敢再進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