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的球館内陡然安靜了下來。
滿頭大汗的桐野跟着前輩們列隊,和激戰完的對手們握手。
就是這麼巧,和桐野握手的人正是盯防他最緊的天童。
赢了比賽心情不錯的天童,抓着桐野的手笑着搖晃了幾下,“小狐狸,還是我赢了呀。”
桐野:“嗯,前輩你們很厲害。不過,我才正式打了半個月的排球,經驗和實力差一截很正常,下次再遇到,結果肯定會不一樣!”
“就你話多。”及川徹擡手按在他臉上,将人往前趕,“知道自己實力不濟,還快去幫着收拾東西?回去後都給我死命地加練!”
牛島盯着及川看了許久,似乎有話要說,就在他終于張嘴要說些什麼的時候,及川倏地轉身,回到隊友們的懷抱中。
嘁!不用聽都知道那家夥會說些什麼了。
左不過是“你該迷途知返了”、“你當初就應該來白鳥澤”、“青葉城西就是塊貧瘠的土地”等陳詞濫調。
真不知道牛島為什麼這麼執着于讓他承認當初的選擇是錯的?
及川徹的視線依次從每個隊友們身上劃過,最後落在了正揪着桐野和京谷不知道在說些什麼的岩泉一身上。
他低頭看着自己的雙手,然後緩緩收攏握緊。
以二傳手為核心,串聯起場上的每名隊友,通過自己的托球,讓隊友們都能在賽場上發揮出100%的實力。這是他的排球之道,這一點他絕不更改。
等泛起波瀾的内心重新平靜了下來,及川徹走到正在挨訓的桐野和京谷身邊,問道:“想知道你們的交叉進攻,為什麼會被對面看穿并精準地攔下來嗎?”
桐野:“想!”
滿臉不耐煩的京谷也看了過來。
及川掃過兩人的表情,毫不留情地伸手揪住他們的臉頰揉了揉,“還不是因為你們那外放的情緒?比賽的時候,你們多餘的表情能不能收一收?天童的預測攔網,最擅長從對手的表情和動作中分析出誰是佯攻,誰來扣球。”
他松開掙紮格外強烈的京谷,手指着他道:“尤其是你,你那興奮勁隻要不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不攔你攔誰?”
接着他又松開掐着桐野臉頰的手,在格外柔軟的臉頰肉上戳了戳,“你那失落的情緒也再控制一下,還漏了點出來。下次要是還這樣,都給我去看一百部恐怖電影,并全程不能叫喊出聲。”
桐野哀嚎了起來,“啊?這個懲罰也太可怕了!”
見桐野已經老實承認了自己的錯誤,但京谷似乎依舊不忿,岩泉一和及川徹對了個眼神,開口道:“京谷,最後那球面對三人攔網,你為什麼會選擇強攻?”
京谷剛一張嘴,岩泉一就又說道:“别跟我說,是因為不能痛快揮臂扣球,這樣就算得分了也讓你不爽快,所以才強攻的。”
京谷張開的嘴又閉上了,眼神、表情中傳遞出來的情緒分明就是這個。
及川徹笑道:“就因為其他方式得分讓你不夠爽快,你就選擇最愚蠢的正面強攻,白白丢掉這一分?”
及川徹雖然是笑着說的,可桐野看的明白,他的眼神裡沒有丁點笑意。
他老實地閉上嘴,縮着脖子裝鹌鹑,不想前輩們的怒火波及到自己。
京谷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為自己辯解道:“那球我沒打好,要是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能扣過去!”
“再給你一次機會?”及川徹被氣笑了,聲音都冷了下來。
岩泉一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住他,自己開口問道:“京谷,練習賽有再來一次的機會,可IH和春高有嗎?”
“如果剛才那球是IH或者春高的賽場上,是決定我們有沒有機會和白鳥澤打第三局的關鍵,你還會這麼做嗎?這可是輸一場就全結束沒有後悔餘地的比賽,相信桃井已經跟你說了很多次,不顧後果的強攻會怎樣。”
京谷愣住了,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表情變得很難看。但他顯然也不是個願意當場承認自己錯了的性子,他眉頭一皺,暴躁地撞開岩泉一,找到自己的背包後拎起就走,也不顧隊友們在背後喊他。
“他怎麼一個人走了?”
“瞧他的表情,誰又招惹他了?”
“他還生起氣來了?最後那球岩泉讓他别硬來,他都不聽,這下好了……”
“唉,别說了,快收拾東西吧。”
安靜裝鹌鹑的桐野看了看京谷奪門而去的背影,又看了看及川徹錯愕的表情,他想了想,說道:“其實……”
不想,岩泉一和他同時開了口。
“你先說。”
“前輩,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
及川徹噗嗤笑出了聲,他朝桐野擡了下下巴,“小春生,你先說吧。”
“好。”桐野說道,“其實,我覺得京谷就像狼群裡實力強悍不肯屈居人下的那匹狼,雖然他特地獨行和狼群總是格格不入,但他依舊是狼群的一員。”
“想要獲得他的認可很簡單,這時候隻需要有個人站出來,方方面面都打敗他、征服他,他自然而然的會認這個人當頭狼,慢慢融入狼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