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不再說話,回到殿内。
下堂課是騎射課。
覃卿她們随着太師來到騎射場,不想太子一行人正在場地上練習。
以謝銘為首衆學子,對着朱有學恭敬行禮。
“學生見過太師。”
覃卿這才知道,原來她們和太子共一個老師。
餘光瞥見一道純白身影,覃卿淡淡地收回視線。
“既然都在,這堂就一起授課。”朱有學說着,招手喚來輔教,叮囑道,“你去安排一下,待會兒就把箭靶子擺在這裡。”
說着轉頭,對着公主一行人道,“你們先去換上箭袖衣。一刻鐘後在這裡集合。”
謝琉珠最喜歡的就是騎射課,她動作最快,三下兩下就換好了箭袖服。
寬肩窄袖,英姿飒爽。
箭衣是一種緊袖服飾,圓領瘦袖,緊身束腰,便于射箭。
覃卿換上服裝後,覺得腰部有些勒得慌,她調了調腰間盤扣。
謝文頌見她還沒出來,走過來掀開門簾問道,“換好了嗎,動作快點,太師最不喜遲到。”
覃卿見其他人換好服裝,陸續離開更衣室。此刻,就剩她和表姐。
小聲道,“太緊了…”
謝文頌見她臉色不自然,瞅了一眼她掐手可握的小蠻腰,笑道,“我的好妹妹,你這腰身多少人羨慕不來,待會兒活動幅度小些,下次記得換件寬松的,現在得抓緊出去了。”
覃卿點點頭,心知現在換肯定來不及,她沒再耽誤,快速和表姐出去集合。
姜尚涵和謝琉珠正站一塊兒,見她們走過來,目光似是頓了一下。
覃卿和表姐進入隊伍站定後,右後方緊跟着傳來一聲嘀咕。
“狐媚東西!”
謝文頌正欲扭頭,看看是誰嘴巴這麼不幹淨。覃卿捏了捏她的手,要是此刻扭頭,不就對号入座,正如那人的意。
覃卿站在那裡,充耳不聞。
朱有學見所有人集合完畢,朗聲道,“接下來會有教習指導各位射箭技巧,大家一定要好好練習,最後一個時辰是考核時間,未能通過者,則留下來練習直至通過為止。”
誰也不想被課後留堂,大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
在場衆人都被單獨安排一名教習,以太子為首的衆學子,被指派的是男教習。以公主為首的女學子,被指派的是女教習。
覃卿面前的教習,姓吳,面相看起來格外嚴厲。她瞟了覃卿一眼,也不說什麼,直叫覃卿拿起弓箭,射一發給她看看。
覃卿依言拿起一根箭矢,剛搭上弓,啪地一聲,一軟鞭甩了過來。白皙的手背上立刻顯出一條紅痕。
鞭聲雖不大,卻引來衆人側目。
覃卿垂眸,看着手上的紅痕,眉毛都沒有動一下。
吳教習輕哼一聲,明明隻輕輕碰了一下,不想竟起了紅痕。
她不屑地收回視線,越發認定眼前人太過嬌氣。
眸光掃到那惹眼的身段,更是借題發揮,“這是騎射場,不是你矯揉造作的地方!”
謝文頌收起箭,快步走過來,“吳教習好,這是我表妹,第一次射箭,若有不對之處,請教習先做一個示範可好?”
謝文頌乃淮南王長女,從不拿身份壓人,為人處事也自有一套原則。她先禮後兵,已然給了對方臉面。
原來這女子背靠淮南王府。
吳教習看向謝文頌,心下已然想好退路。她動了動嘴,欲拿教導說事。
謝琉珠斜眼看過來,“不對指出便是,這裡的都是貴女,若不小心傷着,本宮沒法向母後交代。”
吳教習見公主也出面,心知眼下不能輕易糊弄,于是躬身道,“公主殿下說的是,下官省得。隻是這學子非但愚笨,屢教不改,還心思不正,這才沒忍住動了戒鞭。”
她正了正身,繼續義正詞嚴道,“先祖有令,為師者甯冒大不違之罪,亦要規戒皇子貴女之言行,下官一直秉公執法,不敢愧對先祖之靈。”
“那邊鬧什麼呢?”謝銘吊着眉梢,漫不經心地問道。
謝瑜頭都沒擡,松手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總有些奴才認不清自己身份。”他哂笑一聲,放下弓箭。
謝銘眯着眼看過去,那女子瞧着有幾分眼熟,見堂姐謝文頌也在旁邊,頓時明白過來。随即目光轉向一旁。
謝蘭庭正垂着眼,看不出什麼情緒。
謝銘手上弓箭一扔,邊上的教習連忙雙手接住。
他拂拂衣袖,擡腳朝那邊走去。
衆人早已停下手裡動作,見太子過來,紛紛讓開一條道。
吳教席背對衆人,痛心疾首道,“下官教導貴女無數,從未見如此心術不正之人,今天若就此揭過,他日九泉之下亦無言面見先祖。”
這人居然颠倒是非黑白。
覃卿側眸,眼裡一片冰冷,正欲反駁,餘光中太子一行人走過來,無聲地定在那裡。
吳教習見衆人沉默,眼底隐有得意,卻不想後背叫人重重踹了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