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要看什麼?”謝蘭庭擡眸,目光坦蕩。
覃卿噎了一瞬,又道,“表哥若是不介意,就把衣袖掀開給我看一眼。”
“你在找東西?”謝蘭庭不解。
覃卿點頭。
“你的東西為何會在我身上?”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覃卿。
覃卿不想跟他繞彎子,作勢就要掀衣袖,對方伸出一手,将她才擡起的胳膊順勢按下。
“表妹,不妥!”他搖着頭,煞有介事。
覃卿深吸一口氣,冷靜道,“我沒開玩笑,表哥,我隻看一眼。我想表哥也不願我将那狂徒與你相提并論,如此,表哥還要阻攔嗎?”
覃卿就差說若再阻攔,就是心裡有鬼。
謝蘭庭撤回手,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嘴上卻道,“來往人多,你确定要在此處掀我衣袖?”
覃卿才擡起的手又頓住。
這時,從遠處跑來幾名女子,她們路過覃卿二人時,好心提醒,“公主,祭酒大人,前方出事兒了,珠玉公主正召集大家緊急集合!”
覃卿隻好收回手,同衆人一起前往集合點。
謝琉珠見人都到齊,又立刻讓衆人散去。謝文頌見她表情不對,猜想定是發生了什麼,欲上前詢問,覃卿扯住表姐衣袖,搖了搖頭。
她回來的路上聽到有人在議論,好像是顧瑛瑛出事兒了。
具體是怎麼回事還不清楚。
自打顧瑛瑛的父兄打了勝仗回來,顧瑛瑛風頭一時無兩,一度成了上京勳貴子弟的議親對象,這其中甚至包括才被禁了足的三皇子謝瑜。
覃卿和表姐坐上回府的馬車,此刻隻剩她倆,覃卿才開口道,“顧瑛瑛此番出事兒,不知是誰的手筆,但有一點很明确,三皇子怕是要再等一等。”
謝文頌點點頭,“嗯,聽說官家都在考慮兩家婚事,一旦成了,三皇子會再度成為皇權競争者之一,可現在,就難說了。”
目前看來,太子仍獲益最大。
鳳儀宮。
太子謝銘大步走進來,甚至沒有一聲通傳。
姜皇後擡頭看着來勢洶洶的太子,詫異道,“何事?”
謝銘見母後這樣,不由冷靜下來,“母後沒有對顧家女兒下手吧?”
其實看母親反應,謝銘心裡已然有數。
姜尚君搖搖頭道,“本來是想動手的,”見太子看過來,姜尚君歎了口氣,繼續道,“你妹妹琉珠還太小,每日隻知道玩樂,在大業上一點都未能幫到你。昨日的桃花宴,我确實想借她的手,來幫你折斷顧家這把利刃。但一想到就此把她拖下水,本宮就心有不忍。”
那晚本已安排好一切,臨時改變主意後,又命人取消,确實并未出手。
“你堂姐現在也疏遠了她,她便整日和那丞相次女混在一起,越發不着調了。”
謝銘沉着眉眼,“既然不是母後,那會是誰,現在所有人都認定是我們出的手。”
真是好一出‘借刀殺人。’
姜尚君擰眉,想不通還有誰藏得如此之深。
“琉珠還小,先讓她玩兩年。”謝銘離開前丢下這句。
姜尚君看着太子離去的方向,欣慰地點點頭。
淮南王府。
覃卿回到琉璃閣後,正欲去鸾苑,不想路上碰見謝蘭庭。
對方從涼亭裡出來,站定在她面前。
“表哥這是做什麼?”覃卿看着攔在她面前的人,直覺莫名其妙。
謝蘭庭掃了一眼鸾苑方向,别有深意道,“這個點兒,我勸你不要去打擾。”
覃卿不解,現在也不是特别晚,姨母以往這個時辰都沒有休息呢。
不對,對方怎麼知道她有事找姨母?
謝蘭庭讓開道,負手立在一旁。
又來了!
又是一副悉聽尊便的模樣。
對方越是這樣,覃卿越是覺得前方有詐。
“膽小鬼!”謝蘭庭看着對方遲疑的樣子,忍不住戲谑道。
覃卿拿眼瞪對方。
微挑的眉眼有一股似有若無的嬌嗔,本人卻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