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準備好了嗎?”
他牽起覃卿的手,眯眼掃向頭頂的烈日。執掌上邶風雲的攝政王,從這一刻起,隻想做夫人腳下的通天梯,護送夫人一路平步青雲。
遴選學子工作接近尾聲,名單公布後,衆學子拿着自己的入學名帖,興奮地湧向寝室方向。
謝蘭庭覃卿出來時,一群人正好自面前掠過。
有人及時止步,躬身行禮,“王爺王妃萬福!”
覃卿摘下幕離,沖學子們點頭。
有些學子初次見她,被她的美貌震住,目不轉睛地盯着她,直到身邊的同伴提醒,才紅着臉行禮問好。
謝蘭庭瞅着覃卿曬紅的臉頰,額上還沁出了汗,掏出手帕擦拭道,“累了嗎?先回去吧。”
學子們見此欣羨不已,是誰說王爺王妃感情不睦的?人家明明神仙眷侶,恩愛異常。下意識的關心和眼神是騙不了人,自始至終,燕王的視線都不曾從王妃身上移開。
直到兩人走出好遠,學子們才如夢初醒般歎道,“好一個天生一對!”
馬車内。
“去姐姐那裡一趟!”覃卿對身邊人道。
覃卿從失蹤被擄到後面被救一事兒,從都到尾都未對外界透露,但不知表姐從何得來消息,竟差人過來詢問。覃卿這才知道表姐懷有身孕,因胎象不穩,沒能親自前來,很是愧疚。
得知表姐情況不好,覃卿當然坐不住。
謝蘭庭自是陪她一起。
覃卿進入裴府大院,遠遠就聽到一道活躍的聲音。
“哎呀,你當時不在不知道,堂哥用箭如神,嗖得一下就要了顧斐的命。當然,最最厲害的當屬本公主,要不是我反應快,瞅準時機用力一撞,顧斐指不定沒那麼快倒下。”謝琉珠在謝文頌面前跳上跳下,恨不能當場演繹一遍那時的情形。
覃卿走近時,她還在說。
“不過,不用擔心,顧斐還沒那麼瘋,”謝琉珠眼珠一轉,湊到謝文頌耳邊小聲道,“我覺得他也算是個癡情的人,最後還不忍心···”
聽見腳步聲,謝琉珠回頭,看清來人時臉色都白了。還有什麼比背後說人小話被當場抓包更讓人尴尬的,謝琉珠看都不敢看謝蘭庭眼睛,心下直道完了完了。
謝文頌隻好開口緩和道,“妹妹怎麼來了?”
覃卿笑着上前,“聽說姐姐不适,便想親自過來看看,可叫大夫仔細瞧過了?”
謝蘭庭将人送到後,轉身去找裴元慶。
謝文頌見此,趕緊拉着覃卿坐下。一旁的謝琉珠卻有些坐不住,趁兩人交談打算開溜,不想覃卿開口喊住她。
“琉珠!”
謝琉珠頓住腳步,沒有回頭。
覃卿隻好走到她面前,看着她眼睛真誠道,“還沒正式同你說一聲謝謝,那天多虧了你!”
謝琉珠忽覺鼻子一酸,好像她這麼久以來,一直都在等對方正視她的這天。
她很清楚,覃卿一開始親近她,并不是因為她本人,而是她的公主身份。那個時候,她因自己高她一等而得意。
直到覃卿突然成為公主,那種不等的局面徹底被打破,她慌了。
她一直以為她是恨覃卿的,恨她搶走了她的光環,奪走了她的父愛,她沒忍住最終對她下手。老天卻同她開了一個玩笑,知曉父皇真面目後,她知道她恨錯了人,她很後悔,可是一切都晚了。
她不懂,她這樣卑劣的人,為何還要救她?
得知要被送去越國和親時,她想盡一切辦法,甚至放下公主身份,求過很多人,然而她知道,能救她的隻有一人。
可要她去求她,她甯願去死。
後來,卻被告知,她不用去和親了。
她得救了。
“為什麼?”琉珠緩緩擡頭,将埋在心裡的疑問提出,“為什麼要救我?”
她難道不知道顧瑛瑛出事兒其實是陰差陽錯,她一開始的目标隻有她覃卿!
不,她怎會不知,什麼秘密都逃不過堂哥的眼睛,他一定早就告訴過她,可是為什麼還要選擇救她呢?
覃卿看着她反問道,“那你呢?你為什麼在那個時候挺身而出?”
還第一個出現。
謝琉珠神情陷入迷茫,像是沒有準備好該如何回答,又或者她根本就沒想過這個問題,所以在覃卿反問她時,她慌了,好像心底的秘密被人當場戳穿。
像是為了掩蓋,她死鴨子嘴硬道,“我隻是不想欠你人情罷了!”
覃卿笑了,“那你這會兒是在做什麼?”
謝琉珠有很長一段時間,很少現身于人前,尤其是覃卿和謝文頌面前,她們開始默契疏離,彼此間好似隔着一條鴻溝,無法跨越。可是不知從何時起,謝琉珠又開始頻繁出現,以一種‘你趕我走,我也不離開’的姿态強勢插入,有些蠻不講理,卻并不惹人厭,甚至隐隐惹人心疼。
正是覺察到她内心的渴望,覃卿才決定拉她一把。
謝琉珠惱羞成怒,瞪她一眼。
一旁的謝文頌連忙遞了個台階,“快别杵着了,我的肚子好像又有些不舒服了···”
謝琉珠一聽,連忙跑去找大夫,覃卿看着她慌張離去的背影,回頭同表姐相視一笑。
還是表姐會拿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