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司唯嶼出房門就看到步姚坐在客廳沙發上。
走過去一看是步姚在把藥裝進藥盒,要出去好長一段時間還要不停的換拍攝地,帶着一大堆藥瓶不方便,就提前買好了藥盒。
藥有盒有瓶,散在桌面占了一大半地方。
聽到動靜,步姚回頭見是司唯嶼,指使人:“洗漱完來幫我分藥。”
等司唯嶼從浴室出來,丁妙易已經坐在步姚身邊拆藥,數好後塞進小格子裡,他也坐過去。
“左邊是弄好的,右邊沒弄,你看上面标的數出來。”
點點頭,司唯嶼拿來分藥器把藥片分成兩半,突然發現藥盒裡有一些他沒見過的藥就問:“怎麼有幾樣藥我見過,又出什麼問題了嗎?上個月去複診不是還好好的嗎”
步姚看了看,挑出幾粒來擺在司唯嶼面前:“這是新開的,吃完後副作用小一些。這個是降胃酸的,之前去複診跟醫生說吃完有點惡心,另一個調内分泌的,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月經不調,不得找醫生看看。”
聽完,司唯嶼哦了一聲就繼續弄他的任務了,得趕快,過會節目組的車就要來接他們去機場。
昨天晚上,步家三口加丁妙易四人去聚餐,主要是體職領導在絮絮叨叨,一邊說着好好表現,另一邊又說不想錄了就打電話回來說解約換其他人上,抽風二象性,步姚他們早就習慣了幾個叔叔阿姨的口是心非,收下他們遞來的紅包,聽幾位長輩指導如果節目組收他們手機就用這些錢讓自己過得好一點。
二人小雞啄米點頭,跟各位說今晚回家就把錢藏好,絕對不在節目上虧待自己。
還沒吃上飯呢,覃元谷又在叮囑,說他還有事不能跟着錄制,讓兩個人注意一點,錄制過程要半直播,注意不要曝露個人隐私種種……
直到後面離開時,覃元谷跟着步姚他們回了體職。
“小福,壓不住了。”
步姚當下還沒反應過來,反問了一句壓不住什麼,随後在沉默中知道答案。
步平雲攬着步姚坐下,把人抱在懷裡,一下又一下順着背,他心疼,但在這事情上,所有人都無能為力,隻能等着步姚自己走出來。
司唯嶼和丁妙易把覃元谷帶到陽台,問發生了什麼。
覃元谷給他們看了昨晚的帖子說:“發現得比較晚,雖然撤下來,但很多人都看到并截圖,可能瞞不住了。”
歎了口氣,他們在這方面一直很小心,盡量避免步姚的消息傳到網絡上,也花了大價錢找專業團隊盯着步姚的消息,但這個時代網絡發達,哪能瞞得住,隻是希望越晚越好,偏偏是在錄制前被爆出,這還不是一項可以随便推掉的工作。
丁妙易把帖子翻完,指着裡面的知情人說,我知道這個是誰了。
林芷青,是當初步姚醫療團隊裡的一個姑娘,家世很好,在國内最高學府一路讀到碩士,後面跟着導師去國外學了先進的運動康複技術回來,一頭紮進體職,成為步姚的隊醫,陪着步姚一次次在醫院和體職往返。
那時候,換藥後的步姚訓練時間極速減少,空出很多時間都是林芷青在陪着,陪着小孩在訓練基地一圈圈轉。不僅承擔了步姚隊醫的工作還負責了步姚的玩伴、心理咨詢師等等工作。
步姚選擇退役的那段時間,一切都是兵荒馬亂,沒有人注意到她什麼時候離職,還是後來丁妙易去找自己的隊醫按摩時聽到一句小林可惜了。
但那時丁妙易沒想到是這種可惜,她像步姚一樣,頭也不回,跟過往割斷聯系。
司唯嶼聽完,扭頭看向步姚,她趴在步平雲懷裡嚎啕大哭,身上一抖一抖,可憐極了。
就問覃元谷:“能不能換個人,讓步姚别錄了。”
覃元谷點點頭又搖搖頭:“找了關系跟上面提過,說可以換人。”
沒說完就被司唯嶼打斷:“那就換。等事情過去了再讓她出來工作。”
“但是步姚不會答應的。”
在飛機上司唯嶼一直在想着這句話 ,确實,步姚不會答應的。
他們一直把步姚看得太脆弱,視她像博物館裡被精心呵護的珍寶,但她比衆人想象中更加堅韌。
在全運會上,體職的領導對她的預期是遊進決賽,結果她遠遠超乎了他們想象,三枚全全運金,能保得住她在滬體的一輩子順風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