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桃醒來時,床榻上隻剩下她一人,心底驟然升起不安全感,卻見娘親端着稀粥走了進來。
“桃桃,醒了吧,快去洗漱,來吃飯了。”葉瑤放下盛着熱粥的瓷碗,吹了吹,擡手捏了捏耳垂。
桃桃臉上立馬挂上笑容,又躺了下去,撒嬌道:“娘親,我還想睡,外面好冷呀。”
嬌小的身子一下又鑽入被窩中,隻留出一雙眼睛,正眨巴眨巴地望着葉瑤。
“那可不行,粥涼了可怎麼辦。”
“那你幫我穿衣服。”
桃桃尾音上揚,帶着撒嬌的意味,似是早有預謀。
葉瑤瞧着她,一下想起自己兒時,也是這樣撒嬌讓她媽媽給她穿衣服,其實是懶得根本不想動,媽媽嘴硬心軟,隻會邊罵邊擡起她的手,給她套上袖子。
“好~”
葉瑤無奈地起身,開始給她穿衣服。
“爹!你今日怎麼沒去田裡。”
桃桃瞧見拎着木頭進來的男人,往日她起床時,爹爹早就在田間勞作了。
“……院裡的秋千壞了,我……爹爹給你修修。”
“過幾日你就要去風清宗了,爹多陪陪你。”
傅玄嘴角變了變,終是說出了哄人的話,倒是讓葉瑤大吃一驚,她的動作一頓,甚至回頭瞧了傅玄一眼。
她完全沒想到,他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這屋子将近一月沒住人,昨日他們來時,還花了好些時候打掃,傅玄今早才發現,原來院子裡的秋千也壞了。
他兒時,娘親身體還康健、沒卧床之前,她總會站在秋千後,輕輕推他。
那時耳畔風過的聲音,他到如今還隐約有印象,想必那小丫頭也愛玩這秋千吧。
葉瑤說了,要盡量給她制造與父母的快樂回憶。
男人額角冒出細密的汗,手上拿了磨木頭的彎刀,又朝外走了。
桃桃心急得自己伸了手,利索地套上衣袖與褲腿,朝着外面跑去。
她一眼望見院中輕輕晃蕩的秋千,爹爹正彎着腰,手中的錘子落下,壞了的秋千又完好如初。
她求了爹爹好久,可爹爹總說忙,便一直沒給她修這秋千。
今日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娘親溫柔地給她穿衣服,嘴上一點沒罵她,爹爹沒去田裡勞作,反而幫她修好了秋千。
她好開心呀。
能和爹娘在一起,好開心呀。
“謝謝爹爹~”桃桃朝着傅玄奔去,雙手一把摟在傅玄脖頸上。
傅玄皺眉,擡手想推開她,下意識指尖蓄了靈力,但他一擡眼,便瞧見依着門站的葉瑤。
他生生壓下對生人靠近的抵觸,僵硬地擡起手虛摟住桃桃,嘴角扯出一抹勉強的笑容。
“吧唧”一口,桃桃親在了傅玄臉頰上,他瞬間呆愣住。
“!”葉瑤雙目瞪圓,她忙跑來,抱起了桃桃,朝後撤了幾步,警惕起來。
人小膽大啊,傅玄能依着桃桃,抱她,陪她睡覺,給她修秋千,已經遠遠超出葉瑤的預期了。
但但但親是不是就有點危險了,這和拔黑龍的龍須有什麼區别。
短短幾秒,葉瑤已驚出了一身冷汗。
“娘親,怎麼了?我要去蕩秋千呀。”
桃桃不明所以,還挂着笑,在葉瑤懷裡扭動着身子,想要跳下來去蕩秋千。
葉瑤見傅玄還蹲在原地,沒有動作,心稍稍放下幾分,将桃桃也放了下來。
桃桃跑去,一屁股坐上木闆制的秋千,她兩條小短腿蕩了蕩,秋千便輕輕晃起來。
“娘親,真的修好了!”
桃桃驚喜擡頭,望向葉瑤,小小的臉微微蹙眉,小嘴翹起,“娘親,你怎麼不親親爹爹。”
?
誰?
她嗎?
葉瑤徹底愣住,甚至不敢看傅玄。
桃桃腳尖踮了踮地,從秋千上跳下來,牽住了葉瑤的手,擡頭疑惑地望了望她,似在等她親傅玄。
爹爹每日出門前,娘親都會親親爹爹,雖然娘親總是會擋住她的眼睛,但她覺得這沒什麼不能看的,這隻是表達喜歡的一種方式呀。
就算爹爹不出門,他每次劈完柴、燒完飯、修完漏雨的屋頂時,娘親也總會親親他的臉,像她剛才那樣。
桃桃捏了捏娘親的手指,又拉了拉,似在催促她。
她果然沒猜錯,娘親與爹爹真的吵架了。
傅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他望向葉瑤,看見她猶豫着咬住下唇。
紅唇飽滿,貝齒若隐若現,隐隐可見銀絲津液。
葉瑤來時對他囑咐過,若是桃桃有什麼要求,都要盡量答應,他們倆也要僞裝成關系恩愛的樣子。
他挑眉,突然開始期待。
這個叫桃桃的小丫頭突然也沒那麼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