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瑤皺着眉,推了推他,“走開。”
她是想讓他離自己遠點,但說出的話卻像撒嬌一般,嬌氣細膩,如同小貓的爪子在人心上撓,泛起幾分癢意。
“你怎麼了?”傅玄皺眉,捏住她手臂,沒讓她推開。
他早瞧見她與齊雲賀在山腰處高坐,卻不知為何她突然離開,分明煙火還未亮起。
他在她身後跟了一路,她跌跌撞撞,他若再不摻着她,恐怕就要跌倒了。
“與你無關。”
葉瑤使出最後的力氣,一把推開他,腦子裡全是要離他遠點。
若是傅玄趁人之危,她将毫無還手之力。
早知方才與師兄一起……不行,也不能讓師兄看見她這副樣子。
她咬了咬下唇,邁開步子朝前走去,腿卻發軟,一下朝前跌去。
傅玄及時摟住她腰,扶着她站起,臉色已然是黑成一片,掐住她腰的手也未收着勁。
“你說什麼?”
與他無關?
他好心扶她,得來的卻是這麼一句?
腰間傳來疼痛,葉瑤悶哼一聲,五官皺在一起。
好疼。
“你身上怎麼這麼燙?”
傅玄很快感受到手下的不對勁,他皺眉,又将她拉近幾分,觸了觸她額頭,“你發熱了。”
“滾開,我怎麼了你不知道嗎?”葉瑤氣急,一把拍開他的手,她胸口起伏劇烈,不斷喘息着。
她記得,這合歡蠱,就是翟龐下在她身上的。
他在這裡裝什麼?
下蠱不就是想看她狼狽的樣子麼?
怎麼?上一世捉弄她,看她被騙被殺,這般狼狽,還沒看夠麼?
上一世害她還不夠,這一世還要像狗皮膏藥一樣纏着她,還給她下這蠱。
她命好苦。
是她葉瑤欠他的嗎?
出乎她的意料,蠱蟲發作,她膽子竟還大了幾分,說話都狠了點。
若是等會不清醒,指不定說出什麼話。
傅玄怔住,眉頭緊蹙,手停滞在半空。
“不是我。”
他該知道什麼?
他沒聽懂葉瑤的意思,隻是皺眉辯解。
葉瑤使勁搖了搖腦袋,視野裡,傅玄的臉開始重影。
她逐漸失去意識,主動擡手攀住傅玄的手臂,汲取涼意。
傅玄身子一僵,垂頭看去,蔥白的手指抓住他的手背,順着前臂逐漸摸索。
“葉瑤?葉瑤?”
懷中的女人已然失了清醒,宛若一枝藤蔓,纏着他的手臂。
他喉結滾動,嗓子發幹。
他指尖繞了個傳音珠送去山下,攔腰一把抱起葉瑤,腳下飛快朝着山頂學舍奔去。
突然,“咻──”的一聲響起,身後漆黑的夜空綻開五彩斑斓的光,空氣中彌漫着煙火味。
葉瑤窩在男人懷中,早已看不見那煙火,就連煙火聲都聽不見了,她雙手無意識地觸摸傅玄裸露出來的皮膚。
手背、脖頸、臉頰……所過之處,泛起電擊般酥酥麻麻的感覺,撓人又撩人。
傅玄騰不出手來制止她,她身上的溫度極高,透過衣物,傳到他身上,連帶着他也熱了起來。
“别動了。”
“葉瑤。”
他言語制止,卻完全沒用,咬牙切齒地念她名字,“罪魁禍首”卻根本聽不見,動作也未減半分。
他摟住女人的手臂驟然收緊。
真的是要瘋了。
學舍内,與傅玄同住的弟子早已歸家,隻剩他一人。
與此同時,他身前還半跪着披着黑袍的男人。
“魔尊,深夜可有何事?”
“你對她做了什麼?”
她會将此事怪在他身上,定不是空穴來風,而他身側,僅有翟龐一人。
翟龐擦了擦額角的汗,他與魔尊約定好,以傳音珠為信号見面。
傳音珠有三種,藍色的,是夜晚子時相見,白色的,是午時在城中相見,紅色的,則是立即見面。
上回送花,便是藍色的傳音珠,今日是紅色的,他還是第一次收到。
想必是極為緊急的事。
床榻上被褥下,正蓋着一個人,他望去,隻能瞧見女人的青絲,隐隐可見绯紅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