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麼?”
“大人,裡面沒點燈,恐怕沒人,有人親眼看見驸馬從窗戶進去了,我們……”
“這麼晚了,你們有事麼?”
傅玄拉開了門,不經意擡眼瞧了瞧門外的人。
明處有兩三個,窗外估計有兩三個,聽這屋頂瓦片的聲響,頂上起碼還有五個,就人數來看,他們處于劣勢。
這些人,都是鲛人族公主手下的精兵,妖力深厚,堪比金丹三層,動起手來,恐怕有點不利。
“打攪了,可見有人從此經過?”
傅玄沉默半晌,搖了搖頭。
“夫君,還沒好麼,快來呀。”
屋裡一片昏暗,傳來的女聲卻嬌嬌柔柔,似在勾魂,引得人心癢癢,腳發軟,腹腔生火。
門外三人聽此一言,面色微變,怪不得沒點燈,原來裡面的人竟是在幹那等子事。
“嗯,這就來。”
傅玄嘴角微勾。
“打攪了。”
屋門輕輕阖上。
“當真有人親眼看見驸馬進了這個屋子的窗戶?沒看走眼吧?”
“這……屬下不知。”
“廢物,給我盯着!”
“是,大人,為何不直接……”
“閉嘴,公主說了,除非逼不得已,不得鬧出太大陣仗。”
屋内,葉瑤掐着嗓子,輕咳兩下,這聲音,都能把她自己惡心壞了。
但除了這一招,她還真想不出什麼别的法子。
燕悅目瞪口呆,已是震驚。
師姐反應好快,好厲害,原來還能這樣。
看來光一根筋修煉是不夠的。
“外面的人為何追你?”
水懷玺倚靠着床沿,捂住胸口,燕悅這才注意到,他一襲紅衣,腰封鑲着金色絲線,像是婚服,經曆了逃脫波折,看上去還有幾分體面。
“多謝幾位少俠,今日本是我的大喜之日,我正要去尋我的娘子,但這些人半路跳出來,追殺我至此,我也不知他們為何要追我。”
他在說謊,葉瑤眯了眯眼。
追殺他的人,正是新娘,鲛人族的公主,水靜绾。
鲛人,善聲樂,妖力柔和不剛烈,小妖甚至敵不過尋常人類。
百年間,隻出了一個極有天賦的族王,那便是水靜绾的哥哥,她哥哥繼承族王之位後,鲛人族獨占流無海,一片興盛。
但二十年前,族王因病暴斃而亡,自此,鲛人族沒落,遲遲無人繼承族王之位。
沒落到,連小魚小蝦都能在流無海裡有一席之地了。
早已退位的老族王垂垂老矣,想要将海神珠交由水靜绾的丈夫,也就是水懷玺。
但水靜绾并不樂意,才有了追殺水懷玺一事。
“他們還在外面。”
傅玄能感受到屋外氣息,不出意外,他們已被包圍監視起來了。
“那該如何是好?”
葉瑤問道:“公子說今日是你大喜之日,不知可否将貴府的位置告知我們,我們去搬救兵。”
水懷玺臉上露出幾分為難。
他還不能确定這些人的好壞。
人類常捕捉鲛人,隻為取鲛人身上的鱗片、眼淚。
他若是輕易說出他來自流無海,後果不堪設想。
水懷玺沒有回話,隻是疼得皺眉,額頭上冒出一層細密的汗。
“他發熱了。”
燕悅輕輕一探他額頭。
“無礙。”葉瑤伸手,摸了摸他的脈搏,從百物囊中掏出一粒退熱的藥丸。
她壓低身子,遞到他雙唇之間,卻見面前的男人面貌變幻,隐隐要露出兩側鬓角的魚鳍。
她手腕被人猛地抓住,身子被迫壓低,她低呼。
“水,我要水……”
發熱會加快他身上水分的散發,他的人形要靠水來維持,此時他意識模糊,沒了水,他将現出真身,枯竭而亡。
葉瑤正欲回頭去尋水源,忽地,捏住她手腕的大掌卻被劍柄挑開,下一瞬,一盞茶落到了水懷玺的掌心。
“拿着。”
葉瑤驚訝回頭,傅玄正站在她身後,目光正落在水懷玺摸過她的那隻手上,臉色不是很好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