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臂落下,指節分明的手指拿起細長的筷子,慢條斯理地吃起早膳。
他怎麼還能吃得下東西!
葉瑤氣憤地将糕點咽下,便沒了胃口,此處臨海,空氣中都彌漫着海腥味,她并不喜歡。
水懷玺此時應該已經順利溜入後廚逃走了,暫時不會被這些精兵抓住。
而且那些鲛人在岸上也待不久,他們隔一段時間就要回到海裡汲取水源,否則就會像昨晚的水懷玺一樣,現出原形。
他們已與燕悅約好,分為兩隊,因着昨夜臨時一計,她隻得和傅玄繼續扮做恩愛夫妻,将這些人引走,給水懷玺制造逃走機會。
燕悅則會與齊雲賀交代來龍去脈,他們到時就在流無海海底彙合。
葉瑤拿勺子心不在焉地攪了攪面前的清粥,她得趕緊去找師兄,光給他們兩留獨處機會可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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廂房的窗戶被人推開,一人雙腳落地,他查看四周,空無一人,并未發現身後有人以極快的速度翻出了窗。
忽地,他瞧見衣櫃後露出的腳,他湊近一看,隻見一暈倒的男子,身上衣物被扒了個幹淨,隻留下一件蔽體的薄布。
他察覺出不對勁。
“不好,是那對夫妻!”
廂房的正門被猛地推開,幾人朝下望去,下面已空無一人。
“大人,這下怎麼辦?”
江觀低頭,查看下面來往的人,并未從裡面發現剛才的那對夫妻。
“剛才不是讓人盯着他們麼?”
“派去的人說,跟丢了。不過大人,他們舉止并無異常,而且他們吃完飯就離開了,身側并未有驸馬的蹤迹。”
“跟丢了,就說明舉止異常。”
江觀剜了一眼面前的蠢貨。
“去後廚問問有沒有少人,看看有沒有可疑之處,在跟丢的附近繼續找找。”
“是。”
江觀皺眉看了看屋内,那人一身的衣服全被扒光,也就是說驸馬極有可能僞裝成了小二,那一個時辰前從他們屋中出來的那個小二……那不是小二,是驸馬!
而那一男一女在半個時辰後,還能若無其事地從屋中出來,樣子還那般親昵……他們是在幫驸馬。
這兩人到底是何來曆。
是他太大意了。
居然被那種事情迷惑住了。
葉瑤催着傅玄趕緊走,他們好不容易甩掉那幾個人,緊趕慢趕地朝着流無海而去。
“你最好别打什麼歪主意。”
“師妹恐怕又誤會了,我方才不過是在幫他掩護。”
“最好是。”
“師兄!”
葉瑤隔着很遠就瞧見齊雲賀,她踮起腳擡起手來打招呼,嘴角彎了起來。
傅玄瞧見她的樣子,無意識咬緊後牙槽。
“你們沒事吧?此事為何不同我說,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如何同長老交代?”
葉瑤還未走到他面前,他已闆起臉來将她好一番說教,劍眉豎起,像是教書的先生,好不嚴厲。
她咬唇沒有說話。
面前的人亦沉默了一瞬,終是輕輕歎了口氣,“沒有受傷吧,他們是什麼人?昨晚可被吓到了?”
聞言,葉瑤猛然擡頭,又搖了搖頭。
“你反應倒是快,知道變通。”
他揉了揉葉瑤的腦袋,随即望向傅玄,沉聲道:“師弟也辛苦了,下次别陪師妹胡鬧了,應該第一時間告訴我才是。”
傅玄瞧了瞧他摸過葉瑤腦袋的手掌,感覺自己的掌心也癢癢的。
“……勞師兄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