鲛人精兵在看到水靜绾的那一瞬,全都停下了動作,“公主。”
水靜绾手微擡,他們便全都退至她身後。
“師兄,你沒事吧。”
葉瑤忙拉住齊雲賀衣袖,她壓低聲音道:“怎麼突然和他們打起來了?”
“師姐,那魔族心懷鬼胎,将這水公子丢給我們,說了句交給你了,便有了誤會。”
“還有,這水公子讓我們救他。”
齊雲賀颔首。
葉瑤慶幸自己靈光一閃,叫住了公主。
水靜绾匆匆離去時,葉瑤想起了老族王,她追出殿外,喊了一聲,“公主,要不先看看族王給您寫的信吧。”
“不過是一封信,不會耽誤太久的,想必您手下精兵已經去追了。”
水靜绾捏了捏掌心中的紙,很薄,她方才聽到消息時過于緊張,指尖捏的力重了點,信便皺起一角。
她眉頭也随之皺起,擡手撫平,食指挑開,瞧見熟悉的筆迹。
縱使他疾病纏身,拿筆不穩,但寫下的每一字依舊蒼勁有力。
“绾兒,父親許久沒同你好好說過話了,沒想到要以這種方式來同你解釋……”
兒時,父親教過她寫字,她小手尚捏不穩筆杆,他便以大掌裹着她手,在紙上寫下一筆一劃。
最先學會的字,是“水”,父親瞧見她獨自持筆寫下那字,笑眼盈盈誇了她許久。
他不知道的是,她對寫字毫無興趣,但她也很高興,因為得到了他的誇獎,就像兄長修煉長進時被誇那樣,她也被誇了。
水靜绾雙眸匆匆掠過信件,在某一行視線頓住。
“海神珠唯有陽性體質方能繼承,懷玺是最合适的人,若是你強行将它融入體内,恐有生命危險……”
捏住信的兩指驟然攥緊。
海神珠唯有陽性體質方能繼承?
怪不得。
怪不得父親從不督促她修煉,怪不得父親總讓她學些琴棋書畫,怪不得父親着急讓她選婿。
她從未對父親說過她的志向,很少表達過她的想法。
她總是想,她刻苦修煉,有朝一日與兄長并肩,便能讓父親刮目相看。
那她這麼多年苦練,隻是一場笑話麼?
到頭來還是要将兄長珍重的東西交到外人手中麼?
即使如此,那個人也不能是水懷玺。
父王在信中的最後與她道歉,也盼她能夠放過水懷玺。
如今魔族再現,有東山再起之勢,他們鲛人一族,倚仗海神珠之力,隻能靠此與魔族相抗衡。
水懷玺與水無極交好,值得信賴,需仰仗他才行。
水靜绾抿唇。
靠水懷玺?
一個連她精兵追捕都躲不過的男人,如何撐起整個鲛人族?
更何況,他可能還與兄長的死挂鈎,她是萬萬不可能将海神珠交與他的。
二十年前,兄長暴斃而亡,她一直覺得死因蹊跷,暗中調查至今,水懷玺作為兄長最好的朋友,是那日最後一個見過他的人,嫌疑也是最大的。
選擇水懷玺作婿的真正原因,也是她想查明是否與他有關。
看完這封信,水靜绾内心複雜,少了幾分對父親的埋怨,但多了幾分堅定。
既然知道海神珠在何處,那她暫且可以答應父親,放過水懷玺。
“之前本宮與驸馬有些誤會,誤傷了他,辛苦道長替本宮将他從魔族手中搶過來,精兵隊也是奉本宮之命,失禮了。”
“那人詭計多端,我們生了些誤會,無妨。”
齊雲賀收劍,示意燕悅将水懷玺交到精兵手中。
“本宮還有事,幾位先行回海底宮殿罷。”
“公主,驸馬傷情嚴重,我可以幫忙療傷。”
“宮中有海醫官,不勞道長費心了,父王今日還未針灸,勞煩您了。”
“好,沒事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