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锏正準備往後退,鼻尖忽然一動,聞見了一股濃郁的栀子花香。
“你沒貼抑制貼?”沈锏馬上走了一小步,問。
林垣聞言當即捂住後頸,“我沒帶多餘的,之前的弄髒了就丢了。”
“很大味嗎?”林垣低頭嗅了嗅,沒覺得哪裡味道重。
沈锏看不見林垣亂聞着自己的動作,隻覺得空氣中的栀子花香實在有些張牙舞爪。
他的抑制貼也丢了,此刻聞到這種香味,腺體隐隐有些發燙。
“很重。”沈锏舔舐了下嘴唇,尖銳的獠牙漸漸冒出。但這并不是個好地方,他盡力抑制住自己想要标記的欲望。
“啊,那怎麼辦?”林垣眨了眨眼,轉頭看向自己的腺體,不知道該怎麼掩蓋信息素的氣味。
沈锏呼吸有些重,林垣的語調昂揚,像是一片輕而柔的羽毛劃拉着人的掌心。
他當即收攏手心,鼻息間依舊是熱騰騰的栀子花香,這香味像一團煙霧一般圍繞着他,依附着他。
沈锏能想象到林垣此刻的模樣,額間的長發定然是貼着白皙泛紅的臉上,那一雙圓圓的眼睛盯着他,水潤潤地,似是藏着一汪水窪。
“還有味道嗎?”林垣被沈锏的目光盯得有些害怕,後頸漸漸淌下細密的汗珠。
香味靠近了些,沈锏偏過頭,懷疑林垣在勾引自己。
當然事實一定是,他又想。
沈锏蹙着眉,有些不太理解。
這個劣等omega的需求,似乎很強烈。
“你靠太近了。”沈锏覺得自己要呼吸不上來了,伸出手指抵住林垣靠近的臉。
指尖的觸感軟而滾燙,輕輕一點甚至能感覺到手指下的人蓬勃的生命力。
“哦。”林垣撇撇嘴,又低頭四處聞了一下,似乎确實感覺到了一點點汗味,但并不難聞。
S級的alpha各項能力超标,也許鼻子也比較厲害吧?
林垣往後退了,免得熏着他。
察覺到林垣的動作,沈锏莫名有些不爽。
就是有些膽小。
“你去擦擦吧。”沈锏喉結滑動幾瞬,讓開給林垣過去。
“可是我要劈柴,那些柴火不夠晚上,不劈的話晚上得挨凍了。”林垣解釋說。
沈锏回過腦袋,慢慢說,“我來。”
“可是......”你瞎了。
林垣說到一半忙刹住車,怕戳到沈锏的痛點。
“我是瞎了,又不是廢人。”沈锏聞見這股飄來飄去的栀子花香,沒了耐心,一把拽過林垣的胳膊将他拉進來。
林垣還想說話,沈锏一個眼神看向他,他便立刻閉上嘴。
沈锏往前走到一半,忽然意識到他看不見樹枝在哪,也看不見砍刀在哪。
“......”沈锏的腳步頓住,用手揉了下太陽穴。
都是林垣的錯。
察覺到背後的目光,沈锏轉過頭,冷漠地吩咐道,“把樹和斧子給我。”
林垣剛才就想說,誰叫沈锏走那麼快,好像真的能看見一般,把他還吓一跳。
誰知,還是個瞎子。
林垣第一次沒被沈锏黑漆漆的臉色給吓到,反倒是有些想笑。但他知道,自己要是笑了。就沈锏那脾氣,真能把他的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所以,林垣隻是低着腦袋抿着嘴笑。
“你在笑?”沈锏一隻手握着斧子,一隻手握着大樹杈,忽然擡頭。
“沒......絕對沒有!”林垣急急忙忙搖手。
沈锏目光盯着林垣了會,丢下一句才劈起來,“算你識相。”
林垣趕緊狂點頭。
沈锏雖然現在是個瞎子,但劈起柴來卻不含糊。動作很幹淨利索,每一塊都長得一樣。
林垣站在一邊看着沈锏磅礴的肌肉,汗珠從臉頰落下很快滾進衣領,衣領内是壯碩緊緻。
他曾經撐着那一塊地方,手指甲也劃過好幾次。每一寸的肌理,他也曾感受過。
這麼想着,林垣覺得自己頭有點暈。這麼冷的天氣裡,他卻熱得厲害,渾身隐隐冒汗。
一共就三大根木頭,沈锏不到半小時就劈完了。他擡手擦了下稀薄的汗,将斧子用力砍進木樁裡,對林垣說,“好了。”
林垣聞見了冷木香,腳步微軟,目光晃悠起來。沈锏那句話說了兩遍,他才反應過來。
“來了。”林垣甩了甩腦袋,恢複了幾絲清明。走過去将木頭撿起來,堆放在一邊的架子上拿東西蓋着。
沈锏去一邊洗手,氣味被冷風一吹,消散了不少。林垣蹲在地上,把手伸進雪堆裡。
過了幾分鐘,那股升騰的欲望慢慢平息。林垣呼出口氣,忙把手拿出來。
沒有抑制貼,兩個人的信息素就是引火繩,稍微一摩擦就容易起火。
晚上仍然吃的荠菜湯,這次柴火很足,湯燙得舌尖都抖起來。
“荠菜吃完了,明天我還去摘點。”林垣舒坦地眯着眼,和沈锏商量道。
“嗯。”沈锏應了聲,“不過一直吃這個不行,得吃點肉。”
“啊?”林垣從碗裡擡起頭來,“這冰天雪地哪來的肉?”
“山裡活物多。”沈锏一口氣喝完剩下的湯,放下碗。
“明天和我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