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思彥發誓，這是一百年來他最痛苦的一天。

沒有之一！

表哥冷起來臉比父親還要恐怖。

好不容易熬到吃晚飯的時間，席凜和席思彥身上的冷氣快要把整個家都凍上。

連楚芮都不由得打顫，席凜這才停止釋放冷氣。

湯肅剛好出門拿了一個快遞回來，在玄關處正拆着，打開後是一個南瓜存錢罐，上面的綠色梗是把手，打開後就能往裡面放零錢。

見兩人下樓他笑着打招呼，“這裡放的是備用的零錢，都是去超市時候找零剩下的。”

之前湯肅出門确實都是用席凜給的卡，但是那卡太張揚，每次結賬的時候都會被當成貴客，這讓湯肅很不适應。

在和席凜報備後他就開始取現金花，零錢就放在存錢罐裡。

他從房間裡拿出來一把零錢，放進南瓜肚子裡。

楚芮盯着他的動作，燈火通明的狀态下他還是可以分辨出湯肅的動作的，加上湯肅自己主動交代，瞬間就讓楚芮明白，這裡放着錢！

那他晚上就可以來偷錢，繼續藏在沙發下面。

現在費洛蒙已經差不多穩定下來，沙發下也藏了一堆零食，隻要有錢，他随時都可以變成人從古堡離開。

就是有點舍不得席思彥，還有他的零食。

湯肅和席凜...也有一點點。

但是！席凜畢竟是要吃掉自己的，所以就功過相抵，以後兩不相欠。

晚飯沒有早上那麼安靜，因為席思彥主動提出自己先學習着，預習完再讓席凜教自己，應該會好很多。

席凜答應下來，他就瞬間恢複了活力。

還差點把給鼠鼠的胡蘿蔔當成自己的吃掉。

心情好了連吃飯都比早上多吃了許多，湯肅怕他積食，沒敢讓他放肆地吃。

因為不知道生病了該去看獸醫還是醫生還是魔法師。

應該是教導席思彥确實很累，今晚席凜第一次睡得比鼠鼠還要早。

楚芮被他握在掌心裡，鼻尖抵在鼠鼠的肚皮上，是聞着鼠鼠身上淺淡幹淨的奶杏香味睡去的。

鼠鼠本就是夜晚活潑的動物，在等到月亮高挂在半空中，握住自己的手卸了力氣時才抖抖圓滾滾的身子爬出來。

還是被吸血鬼喂胖了一圈。

各種零食草料地喂着，楚芮根本抵抗不了，一邊嚼嚼嚼一邊想下次一定不吃了！

他變成人形已經十分熟練，肚子上長了些肉，肋骨不再恐怖地凸出來。

腰腹還是纖細的，臉上養出薄薄一層肉，看起來更加軟乎好欺負。

但楚芮自己是不知道的，他忙着找那顆夜明珠，最後發現就在床頭櫃裡，和酒釀櫻桃放在一起。

他饞的舔唇又吞口水。

最後強迫自己轉移視線去拿衣架上的風衣，穿在身上還是那樣長，袖口需要挽起來才能露出自己的手。

他又一次悄摸摸地溜出門，這次目标明确，就是樓下的存錢罐。

雖然是湯肅今天剛放進去的，但是！鼠鼠等不了那麼久了。

今天藏一點，明天藏一點，這樣很快就能離開這裡，去尋找屬于自己的自由。

他依舊沒有穿鞋，白皙的腳踩在冰涼的大理石闆上，被涼的蜷縮腳趾。

用腳尖試探着，一點點摸索着下樓。

即便是這樣也很害怕被發現，下樓都要不時地看向樓上，不光是在防席凜，還是在防席思彥。

漆黑的古堡裡，一身黑衣的少年捧着夜明珠小心翼翼地走着。

路過沙發時腳步都沒有停頓瞬間，徑直走向門口的玄關處。

一樓還住着湯肅，雖然離玄關很遠，但楚芮還是沒有降低警惕，沒有變成人類耳朵的獸耳立起來，和豚鼠模樣時沒什麼分别。

因為紙票都是一大團的，他怕湯肅都記得數量，沒敢動。

隻是在南瓜罐裡輕輕用指尖夾起一枚硬币，塞進風衣的内兜裡。

高興的楚芮連忙把南瓜罐合上，發出清脆的“咚”聲。

南瓜存錢罐是陶瓷的，聲音在靜谧的房間裡十分明顯，楚芮心跳如鼓，他還不敢大聲呼吸，幾乎要把自己憋死。

“誰？”是席思彥的聲音。

楚芮把夜明珠塞進懷裡，好在零食屋就在玄關這邊，他推門而入，靠在門後蹲着不敢發出聲音。

席思彥真的因為晚上吃的太多而難受，腹痛。

他想着下樓喝點水，順便問問湯肅有沒有辦法，就聽見玄關處傳來咚的一聲。

這裡是不可能有賊的，他捂着肚子走到玄關，并沒有看到什麼東西，呼出一口濁氣。

額角冒着冷汗，席思彥沒過多停留，肚子脹痛得他十分難受。

因為不會治愈系魔法，治不了自己，又怕去找表哥被發現連這麼基礎的自救魔法都不會，他隻能來樓下找湯肅了。

根本不需要湯肅的回答他就能打開房門。

楚芮聽到後才緩緩站起身，脊背都生出冷汗，沁濕了風衣内裡。

可他又不能脫掉，短時間也不敢從房間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