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聲音有些可憐,即使意識不清席凜也能分辨出來。
于是禁锢在腰腹的手這才松了一點力氣。
至少,楚芮可以呼吸了。
等到半夜時楚芮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不變成鼠鼠呢?一下就可以逃離。
他把風衣留在席凜懷裡,變成豚鼠逃出來,又再次變成獸人形态。
耳朵依舊不會收起來。
不過他不在乎,揉了揉肚子,從一樓的衣帽間翻找出一件黑色的襯衫,長度直到楚芮的大腿根。
至少不會再那麼尴尬地裸着在房間裡走,他跑去零食屋裡先吃了一些東西墊墊肚子。
等他把肚皮撐得圓鼓鼓時,滿意地舔唇準備離開。
打開門就陷入一個冰冷的懷抱裡,楚芮擡眸,對上那張瑰麗的臉龐,冷氣如有實質地冒出來。
“為什麼要走?”
楚芮微微張着唇,“啊?我餓了,想吃東西。”
席凜把人從上到下打量一番,風衣順手披在少年身上,“那現在吃飽了嗎?”
這副樣子讓楚芮感到害怕,不知道吸血鬼是已經恢複理智還是在耍酒瘋。
他舔了舔唇,試探性地回答他,“吃…飽了吧?”
席凜眼底的□□已經燃起來,他撫弄着少年的發絲,挂在耳後,呼吸灼熱得不似吸血鬼自己的溫度。
“那我可以吃了嗎?”
楚芮瞪大眼睛,看到他尖牙抵在下唇,連忙伸手捂住。
語氣不穩地回應,“不,不行。”
“我困了,我們回去睡覺吧,好嗎?”
席凜有些不滿意,舔着齒列,眼睛盯着鼠鼠肉感十足的唇,“一口也不行嗎?”
楚芮瞪着大眼睛點頭,“不可以。”
說完也不管席凜的表情,拽着人頭也不回地離開零食屋。
沒想到回到樓上房間席凜還是不罷休,“一下也不行嗎?那半下。”
如果楚芮有手機會想要現在直接把吸血鬼這副樣子錄下來,以後用來作為威脅,不對,嘲笑吸血鬼的證據。
和席思彥平時的性格簡直如出一轍。
如果不完全否定他肯定會喋喋不休,楚芮幹脆皺着眉繼續捂吸血鬼的嘴巴,“閉嘴,睡覺。”
席凜見他不高興,不再開口,隻能聞着少年指尖的香味緩緩放松下來。
等他陷入沉睡,楚芮再次變成豚鼠從他懷裡逃脫出去,甚至還非常友好地幫他把被子蓋好,以免着涼。
他先是跑到浴室把之前藏起來的罐子和惡魔小叉子拿出來。
這次不用害怕任何人抓住他,在燈火通明的情況下把東西送到儲物間。
他記得夜明珠就是從這裡拿出來的,剩下的應該都是重要寶物,但被吸血鬼随意地堆放在角落。
既然席凜喜歡酒釀櫻桃,那他就把罐子放在最重要最顯眼的盒子裡,這樣他肯定能發現。
就會懷疑是不是自己某次吃完吃醉倒了把東西放在這裡了。
楚芮打開放在所有東西中間的一個紅色的錦木盒,方方正正地,很大。
裡面是被包成木乃伊的貓咪屍體,旁邊還寫着逝去的日期,是一百年前的今天,4月19日。
他整個人被吓得顫抖顫栗,手滑導緻水晶玻璃罐子和惡魔小叉子一起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音。
腳上沒穿鞋,他反射性連連後退,又俯下身鞠躬。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在這裡。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怪我。”
腳上傳來痛感還有濕潤溫熱的觸感,是玻璃渣劃破腳趾,流出來鮮血。
吸血鬼對這個味道一定很敏感,楚芮幾乎要被吓哭,淚水在眼眶裡瘋狂打轉,他哽咽着繼續道歉。
“對不起,嗚,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不知道,不知道。”
“他還是很喜歡你的,你好好安息在這裡睡覺吧。”
“我不會再待在這裡了,我,我今天就走,不在這裡了。”
他甚至沒發現自己的口不擇言,話語淩亂,隻知道自己沖撞了那隻可憐的貓咪。
砸壞了席凜喜歡的罐子和惡魔叉子。
割破了腳,流出了鮮血。
每一件事都在提醒他,不應該再待下去,他要走,也必須走。
不然等席凜醒來,他就會被吃掉。
他慌張地抹去眼角滲出的淚水,跑去沙發下面拿出以前存的零食,袋裝的抱在懷裡,拆開的直接塞進嘴巴裡,把兩頰撐得圓鼓鼓的,像小豚鼠一樣。
一顆粉色水晶蘋果也在零食邊,是之前席凜和他玩的時候,被他不小心碰掉滾落在沙發下面的。
當時楚芮吓死了,生怕席凜低頭尋找。
席凜看着他,擡起手又給他變出來一個,放回了樓上的方盒裡。
沙發下隻有三枚硬币,他穿着不屬于自己的衣服鞋子離開,玄關處的南瓜都沒再多看一眼。
三枚硬币,應該足夠了。
不能再欠吸血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