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趕到的時候,夜蛾已經受傷,這裡不是校長辦公室附近,反而更接近訓練場那邊,路線四通八達,周圍站了七八個咒術師,神情冷漠。
東京咒術高專的學生沒有收到短信嗎?竟然一個都不在。
樂岩寺嘉伸不着痕迹的站在了人群後,觀察着局勢。
很不妙啊。
看來夜蛾今日是必死無疑了。
那邊的咒術師還在大肆審問着有關咒骸技術的細節。
夜蛾正道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都這個時候了,咒骸術式的秘密居然比命還寶貴嗎?
樂岩寺嘉伸拄着拐杖,那張堆滿褶皺的臉看不出一絲别的表情。
“真是雜魚。”正當那些咒術師決定再給“顔色”夜蛾正道看看時,一道不大不小的聲音自頭頂響起,語氣顯而易見的譏諷,馬上引起了那些咒術師的注意。
然而随着那道聲音出現,玩家信息也緊跟着出來。
所有咒術師臉色俱是一變。
隻看見那旁邊的高樓上,一個蔥色頭發的青年抱臂,居高臨下看着這場審判,他身邊站着一個和服少女,似曾相識的白發藍眸,同樣俯視他們,表情也是如出一轍的傲慢。
高專内部複雜,路線經常錯亂,五條奈也有些摸不清楚怎麼走出去,和鹿紫雲一幹脆上了旁邊的高樓,打算看一下周圍的布局。
畢竟附近就一個高層建築。
不料剛順着樓梯走上去,就聽見另一頭的聲音。
聯想到家入硝子提醒的話,五條奈多了幾分謹慎,讓鹿紫雲一離遠一點,免得玩家信息暴露,自己一人往靠着聲源的走廊去,很快就将那所謂“審判”場面納入眼底。
她聽見了“夜蛾”兩個字,很是耳熟,似乎六眼大人提起過,貌似是熟悉的人。
所以她轉身招手讓鹿紫雲一過來。
鹿紫雲一看見她招手,擡步踏入走廊,也低頭看去,他不認識夜蛾正道,但隻看了一眼就明白是怎麼回事,那一聲嘲諷也是他發出的。
七八個咒術師圍着另一個咒術師,是菜到了什麼程度才怕對方反撲,吆五喝六才敢進行所謂高高在上的“審判”。
可笑至極。
“他是鹿紫雲一!”
終于有人打破了沉默,喊了一句大家心知肚明的話,所有咒術師表情一變,好似被驚醒一般,紛紛警惕看着樓上的二人。
很快,他們發現了一個更驚愕的事情——
鹿紫雲一身邊的那個少女,信息一片空白。
小金蟲一點反應也沒有。
他們控制不住的想起總監部的指令。
在場的咒術師基本全是一級咒術師,但是樓上的是目前東京第一結界積分top1,鹿紫雲一,他們加起來能不能打得過還不好說。
樂岩寺嘉伸蒼老的臉皮層疊着,幾乎看不見眼睛,他退後一步,忽然說道:“總監部下令,非玩家的咒術師,一概格殺勿論。”
這句話,直接把其他咒術師架在火上。
他們猛的回頭,發現是保守派的樂岩寺校長,稍微克制了一點,還沒等他們說話,頭頂再次響起了鹿紫雲一冰冷至極的嗓音。
“你們是說,格殺勿論嗎?”
和剛才的傲慢不屑截然不同的冰冷,鹿紫雲一的眸子眯起,看着出聲的樂岩寺嘉伸,然後視線移開,盯着那些好似機密洩露,一臉緊張的咒術師。
非玩家的咒術師,一看就是沖着五條奈去的。
五條奈也微微睜大眼。
不過她還在思考為什麼總監部盯上她的時候,身邊的未婚夫已經翻身下去,利落的站在了那些咒術師前面,恰好擋住了受傷的夜蛾正道。
鹿紫雲一比這些人要高,此時擡了擡手,表情顯而易見的冷漠,随着他勾手指的動作,咒力跟着翻湧,幾縷電光指尖炸開,不大的“啪”一聲,修長指節毫發無傷,可那聲音落在這些人耳中好似一道驚雷。
他們臉色難看。
搬出總監部,不可能,鹿紫雲一是四百年前的受肉強者,根本不吃總監部這一套。
“你要保下夜蛾正道嗎,鹿紫雲,他可是總監部指名要審判的罪人。”但還是有人按捺不住開口。
不料,青年根本不在乎夜蛾正道是哪位,隻是再重複了一次:“你們是說,格殺勿論?”
人群又是片刻沉默,似乎在猶豫。
“都是總監部下的令,我們也是奉命行事。”硬骨頭還是少數,很快有人交代了,“總監部說,結界内出現了一個非玩家咒術師,和結界陰謀有關,所有咒術師一旦碰見沒有信息的咒術師,格殺勿論。”
鹿紫雲一眯起眼,把那話記下,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這次他擡起了另一隻手。
“好了,你們可以去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