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第一鍋“林氏救命定心粥”熬好了!
林越親自盛了一碗,遞給之前那個帶頭求救的老婦人:“老人家,先喝點粥,暖暖身子。”
老婦人接過那碗熱氣騰騰、散發着誘人香氣的粥,激動得熱淚盈眶,顫抖着手,一小口一小口地喝了起來。
“好喝…真好喝…老婆子我…好久沒喝過這麼香的粥了…” 她一邊喝,一邊流着淚。
其他難民也都眼巴巴地看着,喉嚨裡發出“咕嘟”的吞咽聲。
“大家别急!都有份!” 林越指揮着米娅和幾個精神好點的婦人,開始給難民們分發粥食。
為了公平起見,也為了避免浪費,每人隻能分到一小碗,用大葉子或者自帶的破碗接着。雖然量不多,但對于這些餓了好幾天的人來說,無疑是雪中送炭!
一時間,小館内外,到處都是吸溜粥水的聲音,以及滿足的歎息聲。
看着大家狼吞虎咽地喝着粥,臉上漸漸恢複了些許血色,林越的心裡,也稍微松了口氣。
至少,眼前的混亂暫時是控制住了。
然而,這隻是權宜之計。
一頓粥,隻能解燃眉之急。這麼多人,每天的消耗是個天文數字!他們“林氏小館”這點家底,根本撐不了幾天!
而且,人多了,管理也是個大問題。這些人來自不同的地方,背景複雜,難保不會出什麼幺蛾子。
更重要的是,他們憑什麼要一直無償地救濟這些人?他們可不是什麼救世主!他們自己也還在掙紮求存呢!
林越知道,必須盡快和這些難民的代表好好談談,明确一下規矩和條件。
等到大部分難民都喝上了粥,情緒稍微穩定了一些後,林越将之前那個帶頭的老婦人,以及幾個看起來比較有威望的男人,請到了主屋裡。
格雷和石拳也闆着臉,一左一右地坐在林越身旁,充當“左右護法”,增加談判的“威懾力”。小芬則趴在林越腳邊,時不時擡起頭,用它那雙清澈的眼睛打量着這些陌生人。
“各位,” 林越開門見山地說道,“你們的情況,我已經大緻了解了。‘林氏小館’願意在這個困難時期,為大家提供臨時的庇護和必要的食物、水源。”
難民代表們聞言,臉上都露出了感激和喜悅的表情,紛紛開口道謝。
“但是!” 林越擡手打斷了他們,“我們這裡的資源也非常有限!不可能無限制地供養這麼多人!所以,我有幾個條件,希望大家能夠理解和遵守。”
他的語氣變得嚴肅起來。
“第一!所有進入‘林氏小館’範圍的人,都必須無條件服從我們的管理和安排!不準私自行動!不準偷竊搶掠!不準惹是生非!一旦發現,嚴懲不貸!輕則驅逐,重則…哼哼!” ,他沒說重則怎樣,但配合格雷和石拳那冰冷的眼神,威懾力十足。
“第二!想要在這裡獲得食物和庇護,就必須參與勞動!我們這裡不養閑人!男人負責幹體力活,比如開墾土地、砍伐木材、修建防禦工事!女人負責處理食材、縫補衣物、照料老弱!每個人都必須為這個集體做出貢獻!”
“第三!我們會根據大家的勞動表現,來分配食物和物資!多勞多得,不勞者…餓着!”
“第四!我們會盡快在外面搭建臨時的居住棚屋,但條件肯定很簡陋,希望大家能克服一下。同時,也請大家務必注意個人衛生和公共衛生!我們會指定區域解決生理需求,也會提供基本的清潔用水。”
“最後一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林越看着他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們能提供的幫助是有限的!這裡隻是一個臨時的避難所,不是你們最終的家園!我們希望大家能夠盡快恢複體力,然後…想辦法自力更生!或者…尋找更安全、更穩定的去處!”
他這番話說得非常直白,甚至有些不近人情。但林越知道,他必須把醜話說在前面。不然,一旦這些難民産生了依賴心理,賴在這裡不走了,那他們這個小小的據點,遲早會被拖垮!
難民代表們聽完林越的話,都沉默了。他們臉上的喜悅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失望。
顯然,他們原本以為找到了一個可以依靠的“救世主”,沒想到對方卻提出了如此苛刻的條件。
但他們也明白,林越說的是實話。在這個殘酷的世界裡,沒有人有義務無償地幫助别人。能給他們一口吃的,一個臨時的容身之所,已經是天大的恩情了。
最終,還是那個老婦人先開了口:“大人…您說的這些…我們都明白…也願意遵守…隻要能活下去…我們什麼都肯做…” 她的聲音帶着深深的疲憊和無奈。
明顯這個老者是這些人的主心骨,見她表态,其他幾個男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好!” 林越點點頭,“既然大家沒有異議,那我們就這麼定了!從明天開始,我會安排具體的工作。至于今晚的食物…” 他想了想,在門口那塊“菜單闆”上,用木炭臨時加了一行字:
【特别供應:救濟大鍋粥一份(憑勞動意願證明領取,每人限領一碗,先到先得!)】
雖然還是粥,但至少讓大家明白,食物不是白來的。
一場突如其來的難民潮,徹底打亂了“林氏小館”原本的節奏。但也讓林越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開始思考如何管理一個更大規模的社區,如何在混亂和危機中建立秩序,如何在人道主義關懷和自身生存壓力之間,找到一個艱難的平衡點。
這注定是一條充滿挑戰的道路。
而那鍋冒着熱氣、散發着簡單香味的“救濟粥”,既是安撫人心的定心丸,也是未來無數艱難抉擇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