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白回家時,雌蟲來過的痕迹已經完全消失了。
睡衣被洗好放回衣櫃裡,桌上的字條也被帶走。
或許是害怕再次惹家裡的“亞雌”生氣吧。
安白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給卡瑪發了些關心的話,希望他下次再來做客。
卡瑪正為亞雌的話左右為難,忽然間收到了陌生雄蟲的花。
從外面回來的舍友歐十分驚奇,“有蟲給你送花?是雄蟲嗎?”
卡瑪遲疑地翻開賀卡,沒有署名,隻有七個字:給我可愛的卡瑪。
“也許是……”
這樣的口吻,也不會有别的蟲了。
卡瑪珍重地攏了攏花束,心中百感交集。
若是安知道了今天的事,還能這麼溫柔嗎?
“什麼也許是?”歐揶促狹似的搡了搡他,“問問不就知道了,是上次那位吧?”
卡瑪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我去問一問。”
打開光腦,就看到雄蟲熱切的消息:你幫我收拾幹淨了呀,謝謝~不過也太整潔了吧,都聞不到你的味道了。下次再來吧!對了,送你的花,你收到了嗎?
“是他……”
卡瑪臉色微微紅潤,回應了一句:收到了,很漂亮,謝謝您。
他手指動了動,似乎還想輸入什麼,又凝在原地,不敢繼續。
歐的贊歎聲回旋在耳邊,“不愧是你,進展這麼快。沒想到最先脫單的竟然是卡瑪!”
卡瑪赧然地捂住歐的嘴,“隻是地下關系而已……”
“那又怎麼樣?”歐撥開他疏疏扣着的衣領,“他不是還送你choker了嗎?好漂亮呢……隻要雄蟲承認不就好了?就算成為了家蟲,也會有離婚的一天呢。”
“可是……”卡瑪将花放在桌面上,低低垂下眼睛,“他的家蟲,好像不接受我。”
“你怎麼會被知道?”歐揚揚眉。
卡瑪欲言難言。
歐很快聯想到卡瑪昨夜未歸之事。
“你不會……被捉奸了吧?”
卡瑪被說中了,目光變得回避,神情也羞恥起來。
“昨天,我去了他租的房子,還……睡了他們的床。”
雄蟲在外面有幾個蟲,都不是一般的家蟲能左右的,可是若外面的蟲冒犯了家蟲的尊嚴……
就很難被容忍了。
“我去,你們這麼刺激?”歐幾乎瞪掉眼睛。“可是,雄蟲都讓你去他的房子了,還把你當成地下蟲嗎?”
“我不知道……他家還有其他的雌蟲。我想,他不準備再娶一個了。”
“你這……”
歐也拿不準起來。
“那他們怎麼說?”
“雄蟲還不知道,但亞雌好像、想要和我……”卡瑪隐晦地複述了當時的情景,随後不甘地偏過了頭。
歐蹙起眉頭,“這個亞雌也太嚣張了。”
根本不會有亞雌喜歡雌蟲,這麼做隻能是折辱。
“我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果安知道了,又會偏向誰呢?
地下蟲本就處于灰色地帶,相比于有明文婚配的雌君、雌侍,簡直就像影子一樣微不足道。
如今影子露出了實體,就要被狠狠地踩下。
安白等了等,沒有接到對方“正在輸入”的後文,還有點失望。
還以為卡瑪會來告狀呢。
畢竟那時候還對艾因說“安不會同意”呢。
露出尖牙利齒的樣子也很可愛吧。
不過既然卡瑪沒有說什麼,安白也不好追問下去。他又想起另一件事,連忙打開和宋英的對話框,發出遲到的問候:你真的和席澤約會了?
宋英過了一會兒才回消息,一上來就是個歎氣的表情。
宋英:難伺候。
安白:你們說什麼了?
宋英:他想要我雌君的位置,還拿和别的蟲決鬥的事來威脅我。
安白驚恐:你不會接受了吧?
宋英:沒有。他又進入禁令期了,我就沒理他。
安白松了一口氣:那就好。
宋英:西格拉怎麼樣?
安白:多虧你出手。現在活着。
宋英:好像有個貴族對他提出雌奴申請了,你知道嗎?
安白:是我。
宋英:[驚訝.emo]你竟然看中他?難怪你專門看他決鬥。不過他讨厭雄蟲,你能駕馭得住嗎?
安白:走一步看一步。你怎麼知道的?
宋英:校内的導師審核團啊。匹配申請沒有顯示身份信息,不過你的優先級很高。當時貝佳的導師極力主張盡快通過,并将A級以下的雄蟲一鍵否決了,這才最後敲定。
安白:原來如此。
看來貝佳的導師也想拉西格拉一把。
貴族雌奴至少生活上有保障,一般也不會擔心雄主解決不了暴動的問題。
宋英:你最近回家吧?
安白:肯定要回家的。
宋英:在外面說話不方便,我也要回家一趟,順便叫上達佩。到時見?
安白:好。
安白打算先請一周病假,于是去辦理手續。
與此同時,雄委會的運送車輛已經重重轉接,抵達宅院門口。
懸浮車智能儀反複提醒簽收。艾冬在四名健壯雌蟲的護送下走上懸浮車,看到中心的黑色籠箱時,還是下意識地蹙了眉頭。
懸浮車的行駛路線都會保密,但随行雌蟲還是迅速删除了曆史數據,留下一位負責将懸浮車手動駕駛至市區。
其中兩位雌蟲負責搬運籠箱。
艾冬止住他們,向雄委會撥通虛拟視訊。
視訊對面發來了恭敬的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