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西格拉的身體數值出現波動。
安白揉着眼睛爬起來,準備打開光腦,艾冬卻已先醒了,順手按開了床頭的暖黃燈光。
“怎麼了,雄主?”
艾冬倚了過來。
“西格拉好像低燒了,可能是化形劑的副作用。”
安白掀開被子,“我過去看看。”
艾冬連忙給他披上衣服,自己則叫智能機器找藥。
西格拉的小腹還是微微發鼓,眉頭蹙起,難耐地夢呓。
安白湊近去聽,卻是“艾因”。
不由心生歉疚。
抱歉,雖然艾因說要找你,但以他的身份,出現在這裡,還是太奇怪了。
安白小心地把他架到浴室,放掉了塞子。
或許還是少化形劑比較好。
大不了到時融掉蟲蛋,也不傷身體;最多也才一周一次。
他安撫了西格拉一會兒,把艾冬遞來的降燒藥喂下去。
以雌蟲的身體素質,明天早上應該就好了。
即便如此,西格拉的身體指數仍處于異常狀态。
他好像有所感覺似的,抓住了安白的手指,持續不斷地小聲念着“艾因”、“艾因”。
站在安白身後的艾冬不由發怔,“他說的是……”
安白“噓”了一聲,猶豫片刻,歎了口氣。
“我跟他單獨待一會兒吧。”
說着,便轉換了聲音和容貌。
西格拉現在神志不清,一定以為在做夢,讓他在夢裡見到一次,就沒關系了吧。
艾冬走後,安白拍了拍西格拉的臉。
“西格拉、西格拉!”
西格拉恍惚中睜開了眼睛,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張面容,好像很熟悉。過了一會兒,遲鈍的意識才反應過來,“艾因,是你嗎?”
“你醒了,西格拉。”艾因焦急的神情漸漸化作了淡淡的微笑,“我不是說會來找你麼,你看我來了。你不要擔心,一切會好起來的。你要趕緊出來,我們還會再見面的。”
為了保證場景的夢境性,安白還在周圍打了一圈白光,模拟了幾個莫名其妙的飛行物。
“你要安心養身體,千萬不要太過氣餒。明天、明天你就能出房間了。艾冬性格也很溫柔,你不用害怕他,他也不會把你怎樣的。難受的事也都會過去,很快就會過去的。”
他翻來覆去地寬慰着,希望能讓這些話融入西格拉的念頭裡,讓對方早上起來時,能多一些希望。
西格拉似乎被這魔咒般的話語安撫住,緊繃的身體漸漸舒緩下來。
“艾因,還能見到你,真的太好了……”
他下意識地将腦袋埋進艾因的胸口,好像窮途之際見到了引路者,抑或泊船停靠于港灣。
安白想:精神力的催眠作用,或許也蠻不錯的。
“當然了,我說話算數的。好了,你現在發燒了,得趕快休息才行。我帶你去床上,一會兒要好好睡覺,不要有煩惱,明天起來的時候才能精力充沛。”
安白便扶起他。
西格拉身體猶有些虛軟,借着安白的力才慢慢站起來,走到床邊。
安白幫他安放好翼骨,蓋上被子,又摸一摸他的頭,說聲“睡吧”,便要關上燈。
在精神力的安慰下,西格拉會慢慢地進入夢鄉。
這是理論的情況。
但西格拉似乎察覺安白要離開,猛地拽住他的手。
“不要走。”
西格拉掙紮着起身,“你是真的艾因吧?”
似乎是退燒藥發作,又或許是一時的驚恐喚起了他身體的知覺,他的身體數值一下子恢複了正常,甚至無視了精神催眠法。
“你、你為什麼會在這兒?”
啊啊啊——
安白内心發出土撥鼠的尖叫。
翻車啦!
“我、我……”
安白要急哭了,手腕被抓着,想收也收不回來,腦子飛速運轉尋找理由。
“對不起,西格拉,我不是故意瞞你的。其實我、我也不知道……是雄主把你……他,他可能是把我的拜托放在心上了,可我沒想到會是這種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