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我也将賭上平民的尊嚴……“
這話不算狂傲,在這所學校裡,最後能夠代表平民的,也隻有貝佳了。
“接受你的挑戰。
“不僅僅是為了瑛,還為了被你折損的那些勇士。
“此番,我将……
“親手粉碎你的高傲。”
貝佳難得高調的宣言如同導火索,點燃了雌蟲的亢奮。
“打敗席澤”的話語如同浪潮,争相撲湧。
席澤第一次正視這個從未放在眼裡的對手,原來他不知不覺間,已經翅膀成形、羽翼豐滿。
甚至能夠引領起新的風潮。
此時的西格拉已經被推得暈頭轉向。
衆蟲都想擠到前邊,他便漸漸落了後,也不知雄蟲到底哪裡去了。
這本該是逃離的機會,但是頸環的限制讓他無處隐匿。
他還記得自己處于易容狀态,所以學校裡不會有蟲認出他。
可是,他從貝佳口中又聽到了什麼?
他接受了席澤的宣戰,而且……
目标是瑛的雌君之位?
他以前怎麼沒有發現,看上去淡泊無争、最好說話的貝佳,竟然藏着如此深的野心!
真是、海水不可鬥量。
西格拉正試圖從群衆中脫身,忽然間收到了光腦的信息。
“西格拉,快出來。”
身份揭露沒多久,安白就猜到會出現轟動了。
近距離吃瓜的想法雖然很棒,但被擠死就得不償失了。
所以他在現場留下了小精神觸監控記錄,然後便趁着蟲群還不算擠的時候鑽了出去。
順便換成了艾因的身份。
達佩顯然也被擠了出來,且十分煩躁。
擁擠吵鬧的地方向來是I人的地獄。
他第一反應是找到安白,但安白此時作為艾因,沒有辦法直接與他相認。
恰好西格拉也到了門口。
安白情急之下,隻好猛地把朝自己招手的達佩拽到門口的立柱後,然後“噓”了一聲,觀察西格拉的動靜。
西格拉沒有發現他們。但是,他的舉動很奇怪。
他先是摸了摸頸環,然後四處張望了一下。
因為并沒有看到雄蟲,所以試探性地邁出步子。
随後,以每百米十秒的速度朝某個方向狂奔。
艾因一把甩開達佩,不可思議地閃出立柱,睜大眼睛望着西格拉的背影。
他這是……
直接逃跑了?
光腦跟蹤圖上顯示的行駛路線,表明對方可能正在朝醫護室奔跑。
他受傷了?
他要見誰?
抑或……
安白陡然想起,雌奴申訴的位置就在醫護室旁邊。
西格拉,你……
你真不怕被抓回來啊?
達佩第二次被甩開,心情十分郁悶。
然而看到安白風中淩亂的樣子,不由又發出一聲諷笑,“你家的雌蟲,可是不省心。”
西格拉并不确定自己的選擇是否正确。
以他的速度,從會場到醫護室,隻需要五分鐘。
醫護室每晚都會有蟲值班。
隻要這五分鐘裡,雄蟲沒有察覺,他就能夠完成申訴登記。
翅膀的事始終是個變數,更重要的是……
像今天這樣來到學校的機會,恐怕很難有了。
隻差一點了。
很快、很快……
醫護室的燈光就在眼前,偏偏這個時候,他撞上了拐角處的雌蟲。
卡瑪并未罹病,他糾結再三來此,是為了摘下choker。
若他沒有犯下那樣的錯,或許還能和安傾訴,以求得一絲轉機。
如今卻是不配了,連開口都不知如何做到。為了留在安身邊,他竟然聽信了惡魔的耳語,被亞雌那般蹂躏,甚至最後……還貪戀起對方的溫存。
簡直就像是最下賤的□奴。
他不願再這樣沉淪下去。
不如明日便将這禮物和他的心意,都完整地交還吧。
西格拉沖勢過猛,收不住腳,直直把卡瑪撞倒。自己的手環也磕到牆上,不慎将虛拟卡摔了出來。
【虛拟形象解除。】
【已發出警報。】
西格拉瞬間慌張起來,甚至顧不上道歉,便要往醫護室沖去。
卡瑪拉住了他的手。
“你是西格拉。”
他們本身互不相識,不過是在校園榜上打過照面。
卡瑪并不關心其他蟲的事,如今拉住他,隻是因為一種本能——
西格拉身上有安的味道。
傳言都說,西格拉成為一個貴族的雌奴。
那就意味着,安其實是貴族。
而他……在消失的那段日子,納了西格拉。
“請放手,我有急事。”
西格拉焦急地撸開卡瑪,冷不丁卻聽到對方說:“是安帶你出來的。”
他動作瞬間一滞:“你在說什麼?”
他這是被……“雄主”的情蟲攔截了?
就在這僵持的空隙,艾因已經乘懸浮車趕來了。
他下了車,就立刻奔向西格拉,找到掉落的虛拟卡便按到手環上。
【虛拟形象複原。】
他的出現太過突兀,讓兩隻蟲都措手不及。
西格拉滿眼詫異,而卡瑪則一臉恐懼。
艾因緊張地考慮該怎麼瞞過西格拉回校的事,擡頭卻看到情蟲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