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也不早了,大家看了一回熱鬧,紛紛起身離開。四人卻全然不受影響,開啟了四人組第一次會晤。是的,四人出來吃飯,當然得聊一聊主線任務和周知行的安全問題了。
此時國營飯店的人已經很少了,不過姜滿城還是壓低聲音,第一個發言道:“我先說,周知行,你說實話,你來的時候,原來的周知行還在不在?你可得說實話,這個關系到原本的世界裡,有沒有周知行這個人,是個很嚴肅的問題。”
周知行點點頭,嚴肅臉道:“我知道,姜叔叔。我來的時候,是感受不到原主的靈魂的。可我觀察過原主的身體情況,他應該不會死才是。所以我猜,應該是主系統那邊做了手腳,調換了我倆的靈魂。原來的周知行去哪兒了我不清楚,但是我不來,原本的世界裡應該也是有這個人的。”
三人望向姜楠,姜楠面無表情:“系統說,原本的周知行去哪兒了是秘密,不能說。不過系統保證了,原本的周知行是同意交換的,他去了更想去的地方。”
衆人無奈,姜滿城隻得将最新的進展告訴周知行,他說:“目前爆炸概率是94%,我們懷疑的兇手是裘盼兒、範桃花和吳春麗三人,因為這三人對概率影響是最大的。當然,程改改那裡也需要繼續觀察。”
周知行搔搔下巴,猶豫道:“有沒有可能,讓吳春麗代替程改改下鄉?我聽明白了,不過我覺得,吳春麗和範桃花那裡,吳春麗的可能性最大,畢竟範桃花對目前她從事的這個工作,額,應付的還是比較遊刃有餘的。但吳春麗就不一樣了,她年紀小,很可能認為是被母親害的,之後心裡如果怨恨起來,隻怕會覺得父親這邊也有錯。以後要是再發生點兒什麼,很可能會憤世嫉俗,做出什麼沖動的事。”
他理了理思路,繼續道:“正好,程改改不願意下鄉,吳春麗代替她去,不是就遠離了範桃花和她的那些髒事?”
“可春麗年紀那麼小,要是下鄉遇到點兒什麼事,後期也是可能黑化的。”姜楠有些擔心。
“當然,有可能。但這個黑化程度,肯定沒有被至親之人背刺來的深吧?”周知行分析道,“況且我們也隻是把這種選擇擺在她的面前,具體怎麼選還是看她。你那裡不是有知青普法工作嗎?我們可以先想想辦法,讓她去條件沒那麼艱苦的農村,再給她一些防身的東西,想來就算是在農村,她也能過好的。”
“這個可以。”姜滿城點頭,“我也這麼想過,不過具體怎麼實施,還需要計劃得更詳細一些。裘盼兒那裡就是鳳凰男的事兒了,這個目前不好辦,裘盼兒正上頭呢,良言難勸該死的鬼,這時候勸是沒用的。”
“找人去勾引鳳凰男?”姜楠提議道。
陳金花拍了拍閨女的頭,擡眼瞧了瞧未來女婿,見他并不在意,心裡松了一口氣,不過還是說道:“小楠,别胡說八道。”
“不,小楠不是胡說八道。不過很難找到比裘盼兒條件更好的人。”姜滿城歎氣,“在鳳凰男看來,裘盼兒是父母都有工作的絕戶,哪裡去找比這更适合吸血的人?就算是絕世美女也不行,這種男人,在乎的就是錢和權,反而對女色沒那麼在意,或者現在沒那麼在意。等錢和權撈到手了,那時候才是他安心享用女色的時候。”
“那接開裘向東的真面目呢?”姜楠繼續說,“咱們都知道,裘向東是有私生子的,如果讓鳳凰男知道,裘盼兒父母的工作可能不給他們呢?”
四人沉思,很快到了國營飯店關門的時間,四人無法,隻得匆匆結束第一次會晤。此時天都暗了,四人沒再繼續讨論,各自回家休息。
一大早,周知行在樓下等姜楠,卻迎來幾個眼生的大爺大媽。他們也是家屬院的,隻是住在平房,看見周知行還遠遠站着不敢過來。别看周知行跟姜楠嘻嘻哈哈的,其實在不認識的人面前,還是很有範兒的。原主的外形也相當具有迷惑性,這不,幾個大爺大媽都不敢靠近。
見姜楠下樓了,大家這才走過來,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報案。
其中一個姓王的老大爺說得最大聲,他嚷道:“小楠,你可得查查清楚,這公廁昨晚鬧鬼了啊。我們住在平房,家裡沒茅房,晚上出來解手的時候,媽呀,遠遠就聽見廁所裡有女人在哭啊,嗚嗚嗚的,可滲人了。”
“不是女人哭。”另一個姓鄭的老大媽道,“我聽得是小孩子哭,聲音可尖了,大老遠就能聽到。昨晚我們都沒敢上廁所呢。這不是說鬼都是封建迷信,咋還有啊?小楠,你是當警察的,可得查清楚。”
得,大早上不能去上班,先去公廁看看吧。
姜楠還真是沒咋去過家屬院的公廁,她兩輩子最不習慣的就是這時候的旱廁了。小時候沒住到筒子樓,沒辦法,她忍了。可自從搬到筒子樓,她甯願在下面多憋一會兒,也不去公廁的。
這還是如今工作了沒辦法,不然她能一輩子不去。
剛進去這個味兒啊,真是沖鼻子。她憋住氣,捏住鼻子,在女廁裡查找了一圈兒,周知行則去了旁邊的男廁。大白天,肯定是啥也沒有的,就連一些腳印、手印之類可疑的痕迹都沒有。
兩人很快出來,安慰大爺大媽們,姜楠道:“王大爺,鄭奶奶,你們别着急,我和周知行都看過了,目前是沒有問題的。估計昨天晚上就是有人遇到啥傷心事,在廁所裡哭呢。大家放心,肯定是沒鬼的。”
“那你們今天晚上看不?大白天肯定是沒有,那鬼也是晚上才出來呢。”人群裡不知道誰來了一句。
雖說不能宣傳封建迷信,可老人們年紀大了,早習慣了這些,你要是揪着這個不放,那是為難人。姜楠和周知行也清楚,況且兩人都有秘密,也是相信一些神秘力量的。
姜楠假裝沒聽到,她想了想,道:“這樣,上班後,我會把這事兒跟組長說說的,我們今晚就過來看看,肯定抓到在廁所偷哭的人,給大家夥兒一個交代,好吧?”
衆人這才放過兩人,姜楠和周知行松了一口氣,這才騎車離開。
等走遠了,姜楠才将老程頭以前是神偷,在公廁裡藏寶的事兒說了,她接着道:“估計就是老程頭搞的鬼,不過不知道為啥,以前看得好好的,也沒見他打公廁的主意啊。”
周知行嘴角抽了抽,感歎筒子樓真是卧虎藏龍啊,他說:“我知道為啥。昨天回家,大伯正在訓知道呢,他跟隋家小子在公廁裡打架,差點兒把内牆撞塌了,估計是因為這個。”
家屬院兒的公廁蓋得跟後世不一樣,進去之後有一處内牆,有一米五高吧,算是遮擋,繞過内牆才是蹲坑。因為就是遮擋用的,内牆也不咋厚,也就一層方磚的厚度,這要是打得兇,是有可能撞塌的。
姜楠恍然,怪不得。老程頭的寶物可不就在内牆裡。早年蓋這個公廁的時候,老程頭還沒退休,是個泥瓦匠,這牆還是他砌的呢。
不過,姜楠疑惑:“周知道和隋家小子打什麼?他倆不是關系不錯?”
“嗐,大小夥子,還能為啥?”周知行根本沒替這個堂弟隐瞞,“知道對程改改有些意思,這不是從外面回來上廁所,聽到隋家小子和幾個人在裡面瞎哔哔,就打起來了嘛。”
“這樣啊。這知道喜歡改改,我以前可沒看出來。”
“他就是單相思,人家姑娘根本沒看上他。”周知行小聲吐槽,“不過,那老程頭也是奇怪,他那些東西咋不放家裡?這放到公廁,也不怕丢。”
姜楠見路上沒人,小聲道:“他都沒告訴劉奶奶,估計連程大柱都沒見過。而且家裡還有四歲的小地質爬上趴下的,他估計是不放心。”
放不放心的姜楠也是猜的,不過兩人第一次上班遲到,還是好好跟關順解釋了一下的。聽說公廁鬧鬼,大家還是很感興趣的,尤其是溫強,這就是個傻大膽兒,當即就要去一号院,還是被關順攔住了:“沒聽小楠說是晚上嘛,這時候急什麼。”
也不怪溫強急,就連知道怎麼回事兒的姜楠和周知行二人,也都想早些下班,好回去看看老程頭如何裝神弄鬼。
可老程頭又不是傻子,知道警察要來,晚上自然是沒出來。
話說他當年雖然是神偷,卻不是在白水市做的案,而是在省城。這也容易理解,白水市在發現油田之前,就是一個不起眼的窮地方,自然是沒什麼富貴人讓他下手的。
省城就不一樣了。民國之後,省城就是重工業中心,再加上逃過來的滿清遺老遺少,有錢人真不老少,老程頭簡直是如魚得水。他下手的,都是偷了也不敢聲張的人家,像是貪污的官員,搜刮民脂民膏的漢奸,以及偷了主子古董字畫的滿清遺老。他也不懂什麼字畫不字畫的,通通在鬼市換成了黃金。等湊夠了整整二十四條大黃魚,他才收手,回老家白水市成了親,過起了老太爺的日子。
做偷兒的,心都獨。幾十年裡,他愣是婆娘、孩子都沒告訴。不過估計大柱這個兔崽子是猜到點兒什麼,花錢大手大腳的,從不存錢。劉老太這個婆娘倒是個沒心眼兒的,跟老程頭一個床睡了這麼多年,卻是啥也沒猜到。
老程頭之所以把金子放到公廁,還真是姜楠猜的那樣,放在家裡不放心。另外就是大柱那個小子不消停,婆娘病了之後,常有女同志過來找他,老程頭怕兒子是個耳根子軟的,再偷了家,他可就得不償失了,這才起意都放到公廁的。
之前一直沒啥事兒,這幾天因為勘探隊的事兒鬧的,家屬院人多,還有人在廁所打架,老程頭可不就擔心了嘛。他的計劃是找個機會,把大黃魚從廁所裡起出來。他前幾天往家裡買了幾個大花盆兒,已經栽了一些蔥啊蒜啊之類的,等大黃魚拿回來之後,就放進花盆裡,神不知鬼不覺。
在他的計劃裡,鬧鬼隻是第一步。等大家都害怕這個公廁了,他才有機會下手不是?可誰知還沒等他再加深一下大家的印象呢,姜楠和周知行這兩個兔崽子就帶着警察來蹲守了。
真是,當了警察就了不起啊,真是能不死他們。
老程頭心裡罵罵咧咧,不過這三天還是消停了。不消停不行啊,他一個人,怎麼跟六組五個人鬥啊。
消停的結果就是,六組連續盯了三個晚上,啥都沒發現。無法,六組人員也熬不下去了,隻得歇了一日。
可就是這麼寸,當晚又鬧鬼。大家都說,因為警察正氣重,邪魔外道不敢上前,可警察一不來,這鬼啊,就又卷土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