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盼盼那軟乎的性格,難得在夢裡獨斷專行一次,沒有找已經身心疲憊的産婦詢問對方的喜好、意見,直接按頂格選。
一分錢一分貨,不知道别人喜歡什麼的時候,選最貴的絕對沒錯。
最貴的月子中心,最貴的套餐。
不過她卡在了填寫姓名這一步。
“不好意思,你叫?”
“時青梅。”
女人聲音柔軟,一字一句說出這三個字。
蘇盼盼:好青蔥的名字,一下子就記住了。
她把時青梅三個字填寫好,付款。
确定後,月子中心馬上派車開到單元樓對應的車庫位置接。
外面的車輛進出小區要收費,月子中心那邊完全沒有找蘇盼盼額外要錢或者怎樣,自然而然地選擇讓産婦最舒服的方式,把車開到離産婦最近的地方。
時青梅住步行房,家在5樓,沒有電梯。
兩位穿着粉色工作服的月子中心工作人員,拎着擔架就往上爬。
上門後,随行的三位專屬金牌月嫂分工。
一個檢查時青梅有沒有穿好衣服、包裹好自身,給她戴好圍巾,遮好口罩。
一個負責收拾整理寶寶的衣服和奶粉、奶瓶、尿不濕。
一個确定寶寶現在的狀态,抱着寶寶緊跟在時青梅身邊。
“你們是什麼人?誰允許你們進我家?”
門口方向傳來叫嚷聲,不過有工作人員攔着,沒能鬧到時青梅面前。
時青梅的各種保暖措施到位後,一名女性輕松地把她從床上抱到擔架之上,安穩下樓。
她們從5樓直奔車庫,沒有讓時青梅吹到一丁點兒冷風。
特制擔架就是床的一部分,卡扣固定好,車子出發。
這個月子中心很大,不是一兩棟建築,而是連起來的好幾棟樓都屬于他們。
裡面甚至有一片巨大的花園。
花園頂上覆蓋着控溫玻璃,月子中不太方便出門的産婦可以在這裡曬太陽。
時青梅的房間很大,有單獨的影音室、書房、按摩區域。
三個月嫂的房間離得很近,但有一個錯層,在樓下,獨立又方便。
專職照顧時青梅的那個月嫂,是心理學出身,見她在陌生環境有些緊張,随意地和她聊了一些小寶寶的事情,她很快就放松下來。
現在已經是晚上,時青梅這麼折騰一番早就困了,喝過一點溫水後,安穩睡去。
新生兒胃很小,每一餐吃得少,所以餓得很快,晚上依舊要頻繁吃奶。
但在這裡,有人溫柔地把寶寶放到時青梅身邊最适合的位置,同時用定制的枕頭頂住時青梅的腰,讓她舒适側身,不需要腰部用力。
房間裡的溫度提前做過調整,哪怕是在冬日裡,時青梅也不用擔心拿出被子的胳膊着涼,寶寶也不會因為吃奶太費力而滿頭大汗。
屋子裡光線溫和不刺眼,不會過于昏暗讓人眼花,同時保留一點暗度讓時青梅多一些自在。
喂過後,寶寶不會被馬上帶走,而是會和她緊挨着睡上一會兒,再由月嫂帶去睡在旁邊。
早上,喂過寶寶後,時青梅的床被升起來,靠在上面吃營養師為她量身打造的月子餐。
一天的飯食被分成很多個時間段,少食多餐,品類多樣,美味又營養。
在圍觀過時青梅在月子中心的一天後,漣漪浮現。
這次蘇盼盼已經有經驗,還有時間和時青梅告别。
“我先走啦,你和寶寶都要開心啊。”
知道夢境具有延續性後,這次蘇盼盼一口氣給時青梅定了兩個月的月子中心。
其實她還想再定18年金牌保姆,打算一口氣讓保姆照顧兩人到孩子上大學,可惜不知道為什麼有限制,不行。
兩個月的月子中心是最長時間。
“謝謝你,盼盼。”
蘇盼盼緩緩睜開眼睛,還沒看清眼前的景象,先嗅到一股雪中紅梅似的冷香。
很近,就在鼻尖萦繞。
嗯?
鼻尖?
蘇盼盼突然清醒,也終于看清眼前的,胸膛。
是時宴深。
她的後腦勺和脖頸被一隻手溫柔又堅定地護着,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呼吸之間,全是他的氣息。
蘇盼盼嘗試着動了動,沒有掙脫開。
“阿宴?”
她小聲呼喚。
蘇盼盼記得,在入夢卡生效前,時宴深有些不對勁兒,好像是哪裡不舒服。
難道在她做夢的這段時間裡,他徹底暈倒了嗎?
抱着她的人沒反應,蘇盼盼又喚了一聲。
這一次,腦袋後面的那隻手用了更多力道,把她更用力地按向他的胸膛。
蘇盼盼被迫靠得更近。
阿宴的味道,好好聞啊。
她分神想到。
而且看上去瘦瘦高高的,其實衣服下面還挺有肌肉。
不過,因為抵得太近,蘇盼盼呼吸有點兒困難,她把雙手撐在他胸膛上,努力拉開一點兒距離,微微仰頭呼吸,不料,撞進一雙帶着水光的眼眸,裡面帶着幾分凜冽的恨。
他們此時距離太近,哪怕時宴深臉上還“焊”着口罩,這個姿勢也還是讓兩人呼吸在空中糾纏。
目光相觸,恨意頓消,變成迷茫。
“那個,阿宴,你要不要先松開我?”
見時宴深還在發呆,仿佛掉線一般,蘇盼盼推了推他。
他似乎終于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小心松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