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盼盼一臉莫名地看着捂臉的龐科。
這個人難道不知道,兩行齋的會員登記是實名制嗎?
而且既然是會員制書屋,每一個會員在進兩行齋最外面的入口時,就需要核驗身份。
她剛才在給時宴深發消息,沒注意,回來後看見到店會員名單,才知道2組的小夥伴已經到來,于是想着過來打聲招呼。
沒想到小夥伴是這種反應。
捂住眼睛試圖掩耳盜鈴的龐科,也後知後覺想起這件事,頓時腳趾抓地。
他生無可戀地放下手,準備把口罩也摘了,突然瞥到自家同樣戴着口罩的小姨,又連忙把剛取下來的口罩耳朵壓回耳朵上。
讀書區域需要安靜,兩人沒有在這邊說話,而是走到靠窗的地方。
“對不住啊,在下不知道是姑奶奶你。”
蘇盼盼臉上的不解更加明顯。
龐科一頓,試探道:“你該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說完,他想起蘇盼盼還在公司上班的時候,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除了吃就是工作,其他的不管是公司裡面的八卦還是網上的熱搜,從來不關注。
再看蘇盼盼在他問出這句話後黑白分明的清亮眼睛……
“好吧,看來你真的不知道。”
龐科拿出手機,點進毫不意外挂在最上面的打假直播間熱搜。
“在下自首。”
蘇盼盼一目十行掃過,最後注意點落在關于宴神的讨論上。
“這件事會不會對宴神産生不好的影響?”
龐科沒想到她會這麼問。
“不太清楚,應該多少有點兒吧。不過兩行齋品味非凡,在下剛進來,你們就憑借強悍的實力震懾住所有忘憂,所以不一定是壞影響。”
世界上很多事和武俠世界一樣,實力為尊。
在兩行齋空有營銷沒有實力之前,所有人都是看好戲、不爽。
一旦真的展現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實力,那些人會迅速轉換陣營,一躍變成粉絲。
類似的事,身為作者的他經曆過無數次。
“你先吃着,我還有點兒事,中午一起吃飯!”
蘇盼盼把拿上來的點心朝他手裡一塞,轉身走人。
她來到獨屬于她的休息區,拿出手機。
“方便視頻嗎?”
下一秒聊天框那邊的人發起視頻通話。
“怎麼了?”
嗓音溫潤如玉。
視頻裡的人也是。
他大概也在工作中,如墨長發随意披散在身後,有幾縷順着肩蜿蜒而下,鋪在青衫之上,臉上覆着一張曾經在藍嶼海洋館見過的面具。
撲通——
蘇盼盼感覺心髒有那麼一瞬間,跳得比平常快半拍。
哪怕看不見臉,但這周身氣質加上那雙仿佛能吸走人靈魂的眼睛,足以讓人驚豔。
“嗯?”
大概是見她久久沒有開口說話,時宴深發出一聲低音。
蘇盼盼耳朵被磨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揉揉耳垂。
“就是兩行齋的事情,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真的很抱歉。你現在在什麼地方?我準備了賠罪禮,一份給你,一份要拜托你轉交給宴神。”
她和阿宴是朋友,她不希望因為開業花籃這種小事情,給阿宴的工作添麻煩。
他顯然算是娛樂圈的人,宴神又是圈内大佬,千萬不能留下蹭熱度的不好印象。
鏡頭那邊傳來很輕的一聲笑。
“沒事。沒有給我帶來任何麻煩,不用擔心。”
蘇盼盼不信。
事情在網上鬧得那麼大……
她堅持道:“把地址給我,至少讓我把賠罪禮寄去。”
她難得這麼強硬,時宴深深深看着她,把定位發過去。
離月染莊園不遠。
而蘇盼盼要寄的東西就在莊園。
既然這樣,她就自己跑一趟吧,這樣也更有誠意。
決定後,蘇盼盼當即和陳曦交代過開業的一應事宜,然後驅車朝莊園去。
莊園裡,除山紅葉外的人都被她辭退,新員工還在招聘中,不過安保已經到位,還是仲佳介紹給她的那家公司。
兩行齋也用的他們,警覺、武力值高、執行力強,且隻做分内的事,不該問的絕對不問,專業且非常有職業操守。
蘇盼盼很滿意,打算長期合作。
月染莊園。
本就冷清的園林,此時顯得越發蕭條。
再沒有打牌吆喝的聲音從某個屋子裡傳出,也沒有密密麻麻擺在門口的擺渡車,更沒有守在各個景點門口等着亮碼收錢、或者删遊客手機照片的家夥。
但這份蕭條裡卻又透着幾分熱鬧。
門口看上去比莊園更富麗堂皇的售票廳和紀念品店,正在做改裝拆除。
總坐着個陰陽怪氣售票員的窗口已經被砸掉,陳舊的印着票價的牆也重新刷白。
現在正在對着絢爛的設計稿調色。
那是一份以花朵為主題的設計,很是活潑明媚。
紀念品店的一個個貨架沒有被全部扔掉,而是在專業人員的手上被改頭換臉,變成頗有藝術感的“樹枝”“樹幹”。
冷冰冰的閘機被取下,全部換成更開闊的“門”,每一扇“門”顔色都不一樣,中間有人工做的仿真花裝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