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此時此刻。
坐在車裡的孟初,突然陷入一種懷疑之中。
她懷疑的是,她和程津與之間是一個語言系統嗎?
難道她這句話的重點,不是在澳龍太貴了?
他送的,充其量是附帶的一句。
忍了好一會兒,孟初還是沒忍住問道:“我能冒昧問一下,你高考語文考多少分嗎?”
她這個問題,顯然是跳躍的太大了。
跨度大到,讓開車的程津與也沉默了。
但很快,他語氣平淡道:“我沒參加過高考。”
難怪!!!
孟初松了一口氣,覺得不是自己說話沒說清,而是他的問題。
下一秒,他更淡地聲音響起:“我是被普林斯頓直接錄取的。”
冒昧了!
打擾了!
孟初不算是學曆控。
但一般來說,J大除了清北之外,也再無敵手。
在現實生活中,她還不至于随便就能遇到學曆碾壓她的人。
于是程津與這句話說完,車子裡一片安靜,直至到了孟初家的小區。
說來也好笑,前面三個月裡面,他們連聯系彼此都懶得。
但自從那天程津與來她家裡送鑽戒。
這已經是短短時間裡,程津與來她家第三次了。
因為現在才九點多,還不算太晚。
下車之後,孟初主動說道:“要不上來坐坐?”
“今天不了。”
程津與客氣拒絕。
孟初也不算太意外,隻是又說:“你路上小心。”
程津與開車離開時,她都站在原地,看着他離開。
算是禮貌的一種。
*
車子徹底消失在她視線後,孟初這才拎着手裡的包還有打包袋上樓。
她打開房門,眼前便是撲面而來的光亮。
還有小機器人依舊可愛的機械音:“初初,歡迎回家。”
孟初還沒換拖鞋,就聽到廚房裡有聲音:“初初,你回來了。”
她聽到宋雨眠的聲音也沒奇怪,雖然宋雨眠搬走了,但是鑰匙依舊還在她那邊。
沒事還會跑來跟孟初住兩天。
宋雨眠說自己一個人實在太孤單了。
是啊,上海就是這樣繁華龐大的一座城市,它可以包容所有人,但是也會讓很多從異鄉來上海的人,怎麼都找不到歸屬感。
或許就是因為太寂寞吧。
突然孟初回過神,她想到剛才樓下,婉拒上來坐的程津與。
該不會他就是看到了,她家裡亮着燈,所以才沒上來?
孟初邊想邊換鞋。
等她換好拖鞋,廚房裡的人也端着滾燙的面碗出來了。
宋雨眠把盛着泡面的碗,往桌子上一放,一下用手指捏住耳垂:“我靠,燙燙燙,燙死我了。”
“你就不會用個棉手套,”孟初無奈,“不是挂在牆上呢。”
宋雨眠:“我懶得用嘛。”
孟初震驚地沉默了,半晌才說:“那你可真夠懶的。”
她順手把手裡一直拎着的外賣袋,放在了盛着泡面的碗旁邊:“給你加個餐。”
“你今天公司聚餐?”宋雨眠邊說邊打開外賣袋。
等她打開盒子,驚訝喊道:“這是大龍蝦?”
“嗯,澳龍,”孟初走到廚房的冰箱,順手拿了一瓶瓶裝水。
宋雨眠震驚:“你們公司現在聚餐都這個規格了?”
“不是。”
“飯局啊,”宋雨眠以為她是跟合作方吃飯,不過她又奇怪:“不過你跟合作方吃飯,打包回來沒問題?”
商務飯局一般都沒人打包。
特别是那種高端的,顯得太扣扣索索了。
她以前就沒從來見過孟初打包回來。
“也不是。”
孟初拉開椅子,在她對面坐下了。
宋雨眠這會兒已經開始吃上泡面,又夾了一筷子龍蝦肉,這才說道:“吃泡面配澳龍,我也算是奢侈了一把。”
“不過你到底跟誰去吃飯了?”宋雨眠好奇問道。
孟初将手裡的礦水泉瓶的瓶蓋擰好,慢悠悠放在餐桌上。
宋雨眠原本還在埋頭吃面,突然擡起頭,眼睛裡都快發光地問道:“該不會是跟男人一起吃飯吧?”
孟初揚眉。
之前宋雨眠跟她打電話,嘴就跟開了光似的。
今天看來,威力不減。
居然一猜就猜中了。
宋雨眠瞬間覺得泡面都不香了,急急追問:“活的?”
孟初歎氣:“大半夜的,别說這麼恐怖的事情。”
“跟男人吃飯對你來說,是這麼恐怖一件事嗎?”宋雨眠震驚。
孟初:“?”
“你剛才問我是不是活的,還不夠恐怖?”
宋雨眠讪讪一笑:“我這不是誇張手法嘛,誇張一下,畢竟難得聽到你單獨跟男的出去吃飯這種事情。”
孟初看着眼前這位,哪怕在國内參加過高考。
語文還考了120分的選手,說話都這樣。
好像又有那麼一點能理解程津與了。
畢竟人家都沒參加過高考,後來又一直在國外讀書,難免中文沒那麼好。
但宋雨眠此時露出一個恍然大悟地表情。
“難怪你上次打電話問我鑽戒的事情,我就說你奇怪吧。”
孟初沒想到,這還能有回馬槍的。
實在是程津與送的那枚鑽戒,帶給她的震撼太大。
又趕上宋雨眠打來電話,她不免說了出來。
“孟初,你也太不夠意思了吧,你都脫單了,你居然不是第一個告訴我的,我談戀愛的時候,可是事無巨細都跟你說的!”
宋雨眠也顧不上那個虛無缥缈的‘鑽戒’,轉頭就念叨了起來。
孟初下巴微擡,沖着盛着澳龍的外賣盒。
“這不都請你吃澳龍了。”
宋雨眠:“你男朋友請的?”
孟初這次沒否認,如實說道:“确實有個在接觸的人。”
倒不是她有意想要瞞着宋雨眠,而是她結婚的太突然。
宋雨眠又一向知道她的情況,她連地下情這種鬼話都編不了。
況且她和程津與結婚之後,兩人幾乎沒有聯系,她自然也不會大張旗鼓宣揚。
她也隻是在微信裡,時不時發一條似是而非的暧昧朋友圈。
假裝自己目前有了約會對象。
當然這條分組朋友圈,隻針對她媽媽一個人。
“快說說,對方是什麼人啊?幹嘛的?”
宋雨眠現在腦海中簡直有十萬個為什麼,恨不得一股腦問道。
孟初:“男的,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