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不會有什麼表現,隻會禮貌又滴水不漏地拒絕,不在将我當做朋友之後,他是無法靠近的高嶺之花。
我說:“拿回去吧。”
那時候我确實也沒想到,他會放下身段,成為破壞我和洛棠感情的小三,在我眼皮子底下把我老婆撬走。
對視轉瞬即逝,思緒萬千纏繞,也不過是一個眨眼的刹那。
我側身,朝着晏雲杉的反方向走。我對他說不上讨厭,但按照常理,應該沒有人能和小三和諧共處。
我能理解晏雲杉喜歡洛棠,他說過,他喜歡能理解他的想法,他的藝術的人。我不懂藝術,但是洛棠很懂,為了讓他更像晏雲杉,我請了老師教洛棠曾經的晏雲杉最喜歡的藝術風格。是我親手給晏雲杉送上了世界上最理解他,最像他的人。
而且我老婆本來就惹人喜歡。
直到拍賣會開始,晏雲杉在我身邊落座,我才反應過來,我之前拜托主辦方把我和晏雲杉的座位排在一起。
冷冽的雪杉信息素氣味從右手邊隐隐彌漫過來,晏雲杉挽起襯衫的袖子,皓白的手腕搭在扶手上,我看見他的手腕内側多了一道紋身,花體的字母,我不認識,所以不是英語,我猜那是西語。晏雲杉會西語,我以前覺得他說西語很性感。
El perrito y yo
nos amamos
我隻認識字母,不了解他們的含義,單憑腦子記不下這麼多字母,我也不好意思拿手機去記。
晏雲杉的手擱在那裡不放下了,我合理懷疑這個紋身和洛棠有關系,他在等我去查,他這是在示威。
座位很寬敞,我往左邊挪了挪,絕不是躲他,隻是覺得不太自在。
晏雲杉撩起眼皮,他窄而深的雙眼皮折起來,冷豔矜傲的鳳眼看着我,“挪什麼?”
“我怕碰到你。”我實話實說。
晏雲杉睨我一眼,擱在扶手上的左手收回,他密密的睫羽垂下,擡起右手,别扭地去扣左手的襯衫袖子。
這時候我突然想到高中的時候,他為了上台表演穿了寶藍色的襯衣,袖子是重工的泡泡袖,他嫌麻煩,解開了扣子翻上去,臨到上台前卻怎麼也扣不起來。
我說:“要幫忙嗎?”
時空在這一刻重疊。
晏雲杉沖我伸出手,他的下巴仍舊微微揚起,一言不發,理所當然地等着我給他服務。
我彎下腰,盡可能冷靜地伸出手,避開他的皮膚,撚起扣子。
高中的時候我會假裝笨手笨腳,趁機去碰他微涼的、細膩豐潤的腕部内側皮膚,尾指不經意間擦過他伶仃凸起的腕骨。但此時此刻,我不敢造次,所以公事公辦、樂于助人地幫他扣好了扣子。放下的白色布料遮住了紋身,但我總覺得那兩行飄飛的字母能夠透出來。
El perrito y yo
nos amamos
我收回手,對晏雲杉笑笑,說:“好了。”
擡起頭的時候我才發現他在盯着我看。
“陸緒。”他說。
我不明所以,等着他的下文。
來自alpha的信息素籠罩住我,晏雲杉二次分化後的信息素和過去完全不同,像是雪山上的杉木,他說:“昨天洛棠告訴我,你變得很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