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葉闊在旁太有存在感,謝靈音忍住破口大罵的沖動:“有,江宙和我聊天拍過監控畫面。”
陸茂予找出裝着手機證物袋,按亮屏幕,擡手對着謝靈音那張臉掃了一下,屏幕解鎖,他點進微信裡。
備注聯系人和各種工作群琳琅滿目,因為回國,和江宙聯系頻繁,很好找。
陸茂予在聊天記錄裡很快找到那張照片,不僅如此,還附帶一份長達六秒的短視頻。
“你不會偷偷看我和别人的聊天内容吧?”
注視良久的謝靈音唇角微勾,直接貼臉開大。
陸茂予僅是垂眸看一眼,冷淡過了頭。
後面葉闊聽不下去,忍不住為他們隊長辯解:“他是執法人員,不可能侵犯他人隐私,再說他在調查你的清白,你最該做的是好好配合。”
謝靈音輕笑,明明說話的是葉闊,他偏要看着陸茂予,語氣像沾了蜜:“喔,陸隊想要我怎麼配合呢?”
“你和徐從聞什麼關系?”陸茂予問。
這早該問清楚的事硬是因為謝靈音異于常人的配合留到現在。
時機太恰巧,謝靈音不知想到哪裡去,眼睛亮得像裝滿星星:“你很在乎?”
“這對任何一名刑警來說都很難不在乎。”陸茂予希望謝靈音能明白一件事,“如果你想證明你的清白,少些胡思亂想,如實回答我的問題。”
潑天涼水傾盆而下,澆滅謝靈音心間将起的小火苗。
十年過去,當年分手一事說不清楚的少年現在學會一碼歸一碼,把話說清楚講明白。
謝靈音心間重新燃起另一股無名火,自作多情的惱怒也在火上澆油,他不禁冷笑:“普通朋友。”
“普通到為能安靜聊天喝酒鎖上房門?”陸茂予在這層關系上做文章,“徐從聞不止一次公開感謝過你。”
“指名道姓了嗎?”謝靈音反問,“據我所知,他發出來的小作文多是泛指,沒具體到哪個人。”
“謝得是不是你,對照着也能認出來。”陸茂予不信兩人沒聊過,“你說普通朋友有沒有聽說過圈内人怎麼說?就算圈裡人沒接觸,你的朋友沒當面調笑提過嗎?”
謝靈音氣焰落下去,反駁不了。
誰想到十年過去,富二代圈子裡能玩到一起的還是少年時期那些人。
讓謝靈音老實閉嘴另一個原因是和陸茂予談戀愛時,那些人就當面開過玩笑,也特愛八卦,真真假假老順嘴問兩句。
忍氣吞聲實在令謝靈音憋屈,沒什麼底氣說:“我和他沒交易,也不是金.主。”
陸茂予:“徐從聞福利院出身,能一步一步在大染缸似的娛樂圈出人頭地,背後不可能沒推手。”
謝靈音看他的眼神很詫異,連這都懂?
“我家每年都會資助一批學生,高中畢業那年秋,我爸帶我出席校方感謝會,恰好認識他。”謝靈音收到陸茂予一個輕瞥,仰頭看過去,“因為一點私事,我心情不好,我爸認為帶我結識同齡新人會有用。”
陸茂予轉過臉。
“後來沒太多聯系,醫學生課業繁忙,我也沒想和個隻有數面之緣的陌生人談心。後來刷到他參加節目的視頻,覺得他挺有天賦,主動聊過幾次。”謝靈音舔舔唇,“他能出道就證明我沒看錯人,按理說,他自願進圈當偶像,我不該幹涉。”
“沒辦法,我這個人有時候不理智會心軟,加上認識後是個不錯的人,就幫了他一把。”
有謝家小少爺幕後保駕護航,誰還敢動徐從聞?
那是輕則傾家蕩産,重則國内無容身之地。
陸茂予又問:“半年前他想談戀愛的事是真是假?”
謝靈音蹙眉:“沒聽他提過,其實我和他沒熟到每天都聊的份上,他是感謝我幫一把避開潛.規則。但任何事都是雙刃劍,也會有人因為我的關系蔑視他,甚至針對他。”
陸茂予聽出來了,謝靈音想表達這件事極可能是對家捏造出來敗壞徐從聞偶像品行的醜聞,做不得數。
如果事實真是如此,那麼謝靈音的作案動機開始搖搖欲墜。
“見過這些東西嗎?”
是铐住徐從聞的兔毛手铐和緻死項圈照片。
謝靈音搖搖頭:“這種特殊情.趣用品不可能出現在我和他面前。”
關系沒好到那份上,也不适合。
陸茂予不信口空無憑的話,邊陳述事實邊觀察起謝靈音:“但這上面有你的指紋,剛才你也看過了,大概能猜到他是怎麼死的。”
謝靈音嘴唇微動:“勒死的。”
“嗯,從後面。”陸茂予清楚說道,“你指紋出現在剛好符合勒人發力的幾個地方。”
兇手非他莫屬,謝靈音腦袋嗡了下,像宿醉後遺症卷土重來,眼前重影陣陣,他閉了閉眼睛,想扯個苦笑,壓力太大隻牽動了下唇角。
“這麼說,就是我殺得人?”
以現場目前收集到的證據,樁樁件件全指向謝靈音,事實似乎就是如此。
問題沒得到答複,謝靈音去尋陸茂予,比穩重少年時期來看,成年版本的陸茂予更深藏不漏。
證據當前,陸茂予好像沒法相信他的清白,沒做過就是沒做過,謝靈音擡頭,眼神堅毅:“我再說一遍,我沒殺徐從聞。”
抱着一腔孤獨奮勇,不被人信任的孤寂。
陸茂予走過來:“收收你臉上甯願冤死也不肯認罪的悲壯,案件沒調查清楚前,沒人摁你頭。”
謝靈音:“……”
“還記得你昨晚什麼時候睡過去的嗎?”
人又活過來了。
謝靈音扶着掌心小桌闆坐直:“一點多吧。”
“有沒有醒過或者聽到什麼動靜?”陸茂予重點強調,“這很重要。”
讓謝靈音沒那麼快作答,沉思許久,眸光微閃:“因為我從不在外過夜,事先會提前吃解酒藥,方便離開,可昨晚我不僅睡了,還睡得很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