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衛嚴一愣,悄無聲息地挪步到風無遇的身邊,小聲道:“公子,胡言?”
風無遇道:“且看她怎麼說。”
洛兮道:“我聽人說兄長胡言來到了杜家,便借着捉妖的名義潛入杜府,李公子說他見過兄長,但兄長被風公子帶走,他也不知風公子将兄長安置在何處,我隻好靜觀其變,暗自探查兄長下落,沒想到竟意外發現了一個驚天大秘密。”
陳銘禮道:“什麼秘密?”
洛兮道:“李蕭和企圖毀掉杜小姐謀取杜家财産,期間不僅給杜小姐下毒,還殺害了我的兄長。”
“殺害了你兄長?”洛兮語出驚人,風無遇止不住出聲。
“是啊。”說着,洛兮便抽泣起來,“兄長處處與人為善,不過是在昨日碰巧幫了杜小姐,就被人無緣無故殺害了,嗚嗚嗚……”
風無遇:“······”
衛嚴被這一番話弄懵了,難道他們不是妖怪,公子的解語劍也有出錯的時候?但看風無遇毫無質疑的意思,心想八成真是他們誤會了。
“真是太過分了!”衛嚴忍不住為她鳴不平,怪不得昨夜胡言失蹤了,都是這個李蕭和搞的鬼。
風無遇則看破不說破,靜靜看着她的表演。
陳銘禮揉了揉眉心,問風無遇:“風公子昨夜在杜府可見過這胡言?”
風無遇點頭道:“是見過的,當時……”他餘光暼了一眼洛兮,硬着頭皮道:“當時他扶着杜小姐回府,我恐他和采花賊有關,便把他關在柴房,等衛嚴再去看的時候,人就不見了。”
“不見了?”陳銘禮暗自琢磨,緊盯着跪在地上的李蕭和,“看來李蕭和和此案脫不了幹系了。”
李蕭和猛地擡頭,指着洛兮與風無遇,急切說道:“大人!此二人滿口胡謅欲陷害于我,大人萬不可聽之信之啊!”
陳銘禮道:“你說他們滿口胡謅,你可有證據?”
李蕭和道:“那他們也沒有證據啊,憑什麼誣陷我?”
“誰說我們沒有證據了?”洛兮擦幹了臉上的淚痕,眼神冷冽盯着跪在地上的李蕭和,“你殺了我兄長,還不曾毀屍滅迹吧。”
她說着,就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正是那日李蕭和殺害“胡言”的兇器。
聞言,李蕭和腦中“轟”的一聲,仿佛被屋外的驚雷擊中,大腦一片空白。
她不可能知道的,她怎麼可能知道?
他一臉不可思議地望着她,眼眸中滿是震驚和難以置信,恍惚間看到她好像在沖着自己笑。
原本跪着的李蕭和身體猛地一晃,向後跌坐在冰涼的地面上,他覺得他瘋了,面前的女子分明在冷着臉看着自己,可不知道為何,他就是感覺到她在笑,那笑容詭異得令人生寒,他不禁頭皮發麻,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啊!”
他驚恐地叫了一聲,在場的所有人一齊望向了他,隻見他坐在地上,眼神滿是驚慌,不斷地向後挪動。
陳銘禮蹙眉道:“他這是怎麼了?”
沒等人回答,就見李蕭和指着洛兮,“你是什麼人?不!”他捂着頭,喊道:“你不是人!鬼啊!”
洛兮面色沉靜地道:“是李公子心裡有鬼吧。”
她轉向陳銘禮,說道:“兄長的屍身被他藏在風公子的客房之中,大人可派人去查。”
風無遇的房間?
風無遇和衛嚴不約而同看向彼此。
方才搜查府院的時候就集中在蓮兒和李蕭和房間了,他的房間倒是疏忽了,沒想到也會有貓膩。
“這……”陳銘禮語帶遲疑。
風無遇道:“大人,我在杜家期間并未發現胡言的屍體,既然胡語姑娘言之鑿鑿,那便派人去搜吧。”
陳銘禮即刻派人去搜,另外派手下審問蓮兒,不料不到一盞茶的功夫,派去審問蓮兒的手下就來回禀,說蓮兒招了。
正如洛兮所說,蓮兒在三年前便被李蕭和收買,幫了李蕭和做了不少事,其中不乏對杜梅蘭陽奉陰違,甚至下毒加害。
在她房間搜來的花瓣便是劇毒之一,她每月用毒花瓣為杜梅蘭沐浴,使毒緩慢進入杜梅蘭的四肢百骸,再用李蕭和不知從何處買來的安神香加以輔助,香無毒,可二者合一便能使人失去神智,無知無覺中就能讓人徹底瘋癫,不僅如此,安神香還能掩蓋毒發的迹象,僅憑診脈根本無法察覺。
蓮兒最初跟着李蕭和就是因為忍受不了杜梅蘭的脾氣,杜梅蘭喜怒無常,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把火氣撒在她身上,李蕭和也正是看中了這一點收買了她,再後來李蕭和許她夫人之位,二人從此便一條心。
可東窗事發,有什麼事是比自己的命更重要的呢?陳銘禮的人不過是拿把匕首放在她臉頰上吓唬一番,她便不打自招了。
她供出李蕭和,無論是杜老爺的死,還是杜梅蘭的瘋,樁樁件件,均是李蕭和的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