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兮眼帶深意看向他,孫天德不免心虛,幹笑道:“小民此次回去,定會好好反省。”
“那便反省吧。”洛兮語氣淡然道:“不過我也要提醒你,你的時間不多了,三日後,我便要返回仙界,在那之前,好好想想你的第三願吧。”
“好。”孫天德滿臉堆笑應着,緩慢從地上站起,捂着胸口一步一步出了太陽神廟。
林挽之見孫天德一個人從廟中走出,心生懷疑地朝廟裡望了一眼,卻什麼都沒有看到。
太陽神廟果真這麼靈驗嗎?人去拜一拜就如吃了仙丹妙藥。
回去的路上,孫天德苦悶不已,根本注意到林挽之的失神,他悔了很久,怎麼當初許願的時候就那麼急切呢?怎麼就局限在明州城了呢?
孫天德不得不顧及王叔原之前提到那即将到明州城巡查的禦史了,他真得早做打算。
因此孫天德回到家裡的第一件事便是打算命心腹管事查查府上的賬目,可惜話還沒有交代下去,身上的傷口又傳來劇痛,他又再次難以張口。
孫天德怎麼也沒有想到,上仙賜給他的仙水竟然作用這麼短!
衆人又把他擡到卧房的床上,請來的大夫如是說:“孫老爺這幾日萬萬不能再下床走動了,若是傷口再裂開,不僅難以愈合,恐情況會惡化啊。”
孫天德哪敢再動,身體乖乖聽話,腦子裡又亂得不行,禦史不日就要來了,他還行動不便,不僅如此,距離上仙所說的三日期限也快到了,早知道是這樣,他就不該抱有僥幸心理,想着回來想出一個天衣無縫的願望,他就該留在太陽神廟思考。
這可如何是好?
孫天德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邊疼得冒冷汗,一邊天氣燥熱冒熱汗,一邊急得冒虛汗……
這一急,就急到了兩日後的中元節。
“老爺!不好了!有官兵闖入府中了!”小厮急急來報。
聽到這個消息,孫天德差一點就垂死病中驚坐起了。
休息了兩日,孫天德的情況遠比兩日前要好上許多,怎料就是無法開口說話超過三個字,更休說起身了。
林挽之一個婦人更是阻撓不了官爺按例巡查,孫天德來不及交代府上人提前做好準備,隻能眼睜睜看着官兵将府上翻個底朝天。
該查的自然查到了,這不該查的也免不了被查。
孫天德欲哭無淚。
“孫天德,有人狀告你結黨營私,跟我們去官府走一趟吧。”領頭的官爺一臉嚴肅直闖卧房。
孫天德一顆心沉到谷底,他想要為自己辯解,可無論是身體還是這張嘴都在拖他後腿,最後幾位官差也不管他是不是重傷在床,二話不說粗魯将他拽下床,直接拖了出去。
林挽之緊随其後還想要為孫天德說些什麼,最後想了想又保持了沉默,就連孫天德向她求救的眼神她也沒有看到。
不是故意不看,而且林挽之不知道此時此刻對孫天德還有什麼可以期待的。
身為妻子,她可以跟随他,可以順服他,卻唯獨無法做到為這樣的一個人開脫。
孫天德被拖到市井,百姓紛紛圍了上去,堵住了官差的路。
“孫大善人犯了什麼罪!你們憑什麼押他?”百姓紛紛為孫天德抱不平。
“什麼罪?”領頭的怒哼一聲,“他擅自做主增加民稅這是其一!夥同當地知州禁锢奴役無辜百姓這是其二!賄賂官員為他謀私這是其三!”
“不可能!這不可能!”
“你們一定是搞錯了!”
“孫大善人不是這樣的人!”
“對啊!孫大善人是好人!”
“……”
求情的聲音不絕于耳。
“放肆!”領頭官差當街大喝一聲,“有罪與否,全憑大人定奪,豈由你們判定!”
官差拔刀示威吓退周邊百姓,“刀劍無眼!都給我退下!”
遠處角落裡的衛嚴看見這一幕忍不住和風無遇道:“這孫天德何德何能,讓那麼多人為其申冤。”
風無遇沒回答隻是将視線落在某人身上。
洛兮敏銳察覺到了風無遇意味深長的目光,對衛嚴道:“百姓被他所惑不假,但更多的是源于他的第二願。”
景煦接着道:“他受傷之時,我已為他輸了靈力,按理來說他不該傷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你那日滴到他傷口上的東西不是醫治他的神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