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他就勾着頭，開始做數學習題。
沐斯年看他這麼認真，偷摸地盯了人半天，看夠了【雖然怎麼都看不夠】才依依不舍地離開，然後把自己全身心都投入到物理中。
好幾個時候。
淩照青右手小幅度地移動，沐斯年左手的輕微地飄移。
兩人衣料不經意間地摩擦。
在沐斯年聽來，就像聽了一首動聽的歌。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終于覺得，淩照青終于把他當做朋友了。
能靠近他的朋友。
不過這個發現也沒能他高興多久，因為他發現真沒什麼可高興的。
别人都是先從朋友，再到男朋友，再到老公。
他倒好，老公直接爆改成朋友。
他那麼大個老公，就沒了！！！
×
沐斯年剛開始本來還挺開心的，能跟淩照青站一塊，可是一會兒後，他就不開心了。
因為下了課的走廊幾乎變成了打卡勝地。
一圈女生就這樣站在旁邊，嘻嘻哈哈地笑作一團，目光是怎麼也不肯離開那個低頭刷手機的人。
一圈完了，又來一圈，又是嘻嘻哈哈笑作一團，還有其中推推搡搡的，似乎還想遞情書的人夾雜在中間。
沐斯年:“……。”
沐斯年誠懇建議淩照青:“要不你進去吧，我覺得你進去比較好。”
在外面實在是太招蜂引蝶了。
淩照青:“？”
淩照青說:“晚了。”
“不晚，不晚。”沐斯年猛搖頭，“你回教室，懲罰我全部受了，站到明天早上都沒關系。”
淩照青不理人了。
沐斯年叉着腰，幾乎要氣成一隻河豚。
不過還好，他趕在那個要遞情書的女學生前，立馬大聲說道:“淩哥，這題我不會做。”
餘光中，女學生刹住了步子。
沐斯年滿意地露出微笑。
但旁邊的淩照青眼睛一掃題，嘲諷就開了:“你怎麼好意思笑的？”
沐斯年:“？”
怎麼？發現我使小手段趕走情敵了嗎？
淩照青:“這種題都不會。”
沐斯年:“……。”
沐斯年小聲回答:“所以我才找你做家教啊。”
淩照青想了想，說:“你還是自己努力吧。”
“自己努力就自己努力。”沐斯年朝着他惡狠狠地龇牙。
牙花白白的，像隻沒什麼攻擊力的小動物。
淩照青在沐斯年的書上随意畫了一筆。
題目瞬間變得一目了然。
“行，等你好消息。”淩照青說。
旁若無人的氛圍暫時讓要遞情書的女生望而卻步，想了半天還是失落地走了。
至于淩照青和沐斯年，還是老徐來救了人，把他們倆給放回去了。
一放回去，鄭見山和徐小五就跟翻了天似的。
剛剛他倆下課就想出去問情況，奈何那群女生堵在門口，連門都打不開。
不過雖然說翻天，鄭見山和徐小五也是不敢翻淩照青的天的，其實就是拿眼神暗搓搓地看沐斯年。
沐斯年攤手，用眼神回:“你覺得呢？”
鄭見山:“……。”
鄭見山直接撕了張紙開始傳小紙條。
鄭見山:“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跟淩哥關系怎麼突然這麼好了？”
沐斯年看完，嘴角浮起一抹笑:“你也覺得他出去是因為我吧？”
鄭見山:“……。”
這副洋洋得意的語氣是鬧哪樣啊？
徐小五也按捺不住，甩過來紙條。
“你跟淩神關系變好了？一起逃課還一起回來？發生了什麼事啊？”
沐斯年:“秘密。”
三個人傳紙條傳得飛起，淩照青瞟了一眼，發現沐斯年筆動得飛快，忙完這個回那個，顯然人緣好像極好的模樣。
淩照青解題的筆在空中頓了一頓。
當學生的時候，時間過得又快又漫長。
到了周五這天。
中午，淩照青跟鄭見山從食堂回來。
鄭見山正一路抱怨為什麼這兩天淩哥都不跟他一起吃晚飯，也不跟他出去夜宵了。
鄭見山這個年紀大小夥子，一天四五頓才夠，可要吃東西的時候，連個同伴都沒有，還不如點外賣。
鄭見山一向如此聒噪，淩照青理都沒理。
正走到門口。
一個女生正在門口張望着。
淩照青本來沒什麼印象的，不過那女生跟他找了照面後，目光就開始躲閃起來。
淩照青想起來了。
這時，徐小五也正好從教室裡走出來，一看見女生這動作就知道要幹什麼，熱心的他問女生:“找人嗎？找誰？我幫你叫。”
女生剛要說話，淩照青在旁邊随意搭了一句話:“她找沐斯年。”
鄭見山，徐小五，還有章盼盼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淩照青的身上。
鄭見山結巴着問:“淩哥，你，你認識這女生？”
不對啊，淩哥認識的女生可是一巴掌都數得過來的，這女生她基本上——。
等等，鄭見山靈光一閃，盯着章盼盼的臉，甚至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你，你是那個給沐斯年告白的女生啊。”鄭見山指着章盼盼說。
徐小五跟個猹似的眼睛一亮:“有瓜。”
章盼盼頓時臉一紅，連忙擺手:“不是，我那個告白不，不，我喝醉了，不是，我跟——。”
章盼盼有些語無倫次，甚至還有點不知道該怎麼稱呼沐斯年。
不過這幅情态落在好事的男生眼裡，就是變相承認有不一樣的關系。
鄭見山還靠了一句，用手肘去頂淩照青:“靠，淩哥，沒想到這沐斯年動作這麼快，這麼快就脫單了。”
“不，不，不，”章盼盼急了，邊急邊努力地避開與淩照青眼神上的對視，“我們沒有，我們不是那種關系，之前的事都是誤會。”
“誤會？那麼多人在場也是誤會？”鄭見山撓撓頭，很是不解。
還沒不解完，鄭見山就挨了淩照青一腳。
鄭見山:“？”
鄭見山捂住腿嚎:“淩哥，你踢我幹嘛？”
淩照青踢完就往教室裡走，冷冷地給鄭見山留下一句話:“廢話太多。”
淩照青走了，鄭見山自然也不問章盼盼了，緊随着淩哥後地鑽進教室。
隻留徐小五在外面，陪人閑話家常。
座位上的鄭見山很命苦:“淩哥，你怎麼對什麼都不感興趣？你就不想知道沐斯年談沒談嗎？”
淩照青絲毫不感興趣:“不想。”
“也是。”鄭見山說，“您要是八卦一下太陽得從西邊升起來，堪稱世界第十大奇迹。”
淩照青興緻缺缺，鄭見山人來瘋。
沐斯年一到教室，鄭見山就興緻勃勃地說:“你女朋友來班上找你了。”
沐斯年腦門冒出一個問号:“什麼女朋友？”
“你還裝？”鄭見山一拍大腿，一臉壞笑，“就上次跟你表白那個女孩啊，你兩人成了？”
“你說章盼盼？”沐斯年愣了一下，早上的确跟章盼盼約的今天到公司，不過因為那邊臨時有事，所以他改了時間，已經發信息給章盼盼了，不過那時候也許章盼盼沒收到吧。
“喲！”鄭見山一拍淩照青桌子，激動道:“真是你女朋友啊？”
“淩哥淩哥，”鄭見山不得勁，還找人分享，“他們真談戀愛了。”
“什麼呀。”沐斯年趕忙澄清，“我們不是那種關系，就章盼盼找我有事，鄭見山，你别胡說，造謠是犯法的。”
“額？”鄭見山傻了，“你也說不是啊？”
“本來就不是。”沐斯年斬釘截鐵。
不過他一下子就抓住了淩照青朝他飄過來的視線，頭一偏:“你看我幹什麼？”
淩照青輕挑了下眉，有些戲谑地問:“她真不是你女朋友？”
淩照青眼底的調侃太過明顯。
沐斯年努力地牽了牽唇角:“你為什麼會這麼問？”
鄭見山也在旁邊滿頭問号:“淩哥，你啥意思呢？”
淩照青聳了聳肩，對沐斯年說:“如果不是那就是我誤會了。”
沐斯年沒感情地呵呵兩聲:“那應該真是你誤會了。”
“嗯。”淩照青随意說。
因為他也就是随口那麼一提。
中午，學生們陸續完成中午測評，然後開始午休。
不一會兒，萬籁俱寂。
淩照青終于感覺到了桌子冰涼，墊了本書在下面，然後一隻手被腦袋枕在下面，一隻手擱在腦袋上，沉沉地睡着。
隻是在夢中。
他好像看到有人來到他旁邊，然後站立了很久，最後，彎下腰，罵了他一句。
“王八蛋。”
淩照青蹙了蹙眉。
沐斯年沒有午休，章盼盼在樓下等他，隻是章盼盼看見他的第一句話是:“誰惹你生氣了？”
沐斯年扯了扯嘴角:“沒誰，走吧。”
章盼盼半點不信，但她也不好說什麼，隻跟着沐斯年走。
兩人剛走出教學樓的門，旁邊的徐小五就從旁邊拐了過來，隻是因為角度問題，章盼盼和沐斯年沒看見徐小五，而徐小五看到了他們倆。
徐小五站在原地，撓着頭，看着兩人的背影越走越遠。
想了半天，咂了咂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