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暈那婢子的正是謝玄晖。
趙棠梨與謝玄晖四目相對,謝玄晖手還是手刀的姿勢,若不是見到是她,恐怕趙棠梨也一樣要被打暈,丢棄在這裡了。
見到趙棠梨在這裡,謝玄晖似乎很意外:“你為何在這裡?”
趙棠梨指着地下的人,“小将軍你說呢?”
謝玄晖看了一眼,地上躺着謝家的婢子,警告她,“你打算去哪裡?不要随意走動。”
趙棠梨:“不是你讓我去書閣嗎?”
明知道是假的,趙棠梨還是複述了一遍,“小将軍找我何事?”
“有人叫你,你便去相見?你這般随意?放松警惕?”
趙棠梨輕松接話,“是你叫我,不是旁人。”
謝玄晖對此受用的很。
“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速速離開。”
他倒是着急趕她了,謝玄晖的腳步有些輕浮無力,臉上泛着微紅,瞧她時還得靠一旁的牆支撐着。
趙棠梨察覺他的不對勁,踮着腳用手背,探了他的額頭,道:“小将軍體子這般虛,竟然又發燒了。”
“可是瞧着小将軍的模樣,又不似發燒,可是吃了什麼腌臜東西?”
“這可是謝宅,小将軍自己家中。”
“怎會有人膽敢對小将軍如此呢?”
“你在胡說些什麼東西!”謝玄晖瞠怒的看着她。
趙棠梨怎會不認識,這等花柳巷裡的東西,隻不過調侃兩句謝玄晖,将自己摘出來罷了。
謝玄晖竟然會在自己家中,被人下了藥。
唯一讓趙棠梨意外的是,謝玄晖沒有将此事怪在她的身上。
趙棠梨一副與我無關的模樣,謝玄晖也不至于懷疑到她身上。
藥勁上頭後,謝玄晖看她的神情越來越不清白。
他将她的手從額頭拿下來,不肯松手,還是趙棠梨硬生生的抽出來的。
“小将軍可是約了我二姐來此?”趙棠梨一句話讓謝玄晖清醒。
對了!趙浮岚要見他。
謝玄晖硬要拽着趙棠梨,往最近的屋子裡藏,趙棠梨本還有些擔心,别毀了自己清白。
卻見他直接将她丢在裡面,然後從外将門關上。
不用想都知道躲誰……
還真約見了趙棠梨。
趙棠梨在屋子裡靜靜地坐着,看着屋外趙浮岚的身影正在逼近,而謝玄晖則候在門外等着她。
明明藥效讓他不清醒,卻掐着大腿的肉,讓自己清醒,生怕半刻逾矩了她。
可笑。
趙浮岚是來見謝玄晖的,但目的地并不是在此。
在半道上見到他也有意外。
“阿玄,你為何在此?”
“你不是約我在書閣。”
謝玄晖:“我未曾約你……是有人設計你我。”
他早知道她會去書閣,所以才在半道上堵她,趙棠梨是順道的。
謝玄晖随手将趙棠梨推進的屋子卻不簡單。
趙棠梨看了一會癡情男二的戲份後,便看着屋子裡層層的書架,書桌案台上堆滿了策論,每一封寫的策論上都沒有朱紅批閱。
這些都是沒有呈遞上去的。
趙棠梨随手翻看幾封,上至皇家圍獵後宮修葺,下至鄉紳地主,都有涉獵。
最裡面還有一封藏在策論中,已經開封的信件。
謝玄晖打開門時,隻記得趙浮岚最後說的那句,“我從小,便隻當你是弟弟。”
謝玄晖如今早沒之前的盛氣淩人,漲紅的臉,與汗濕的鬓角,像是一隻落水的小狗,可憐兮兮。
瘋狗到底是明白,自己不過是備選而已。
“你聽到了多少?”謝玄晖問她。
趙棠梨根本沒有聽他們說了些什麼,起初還閑得聽了他們對于金鎖匠人安頓在何處言語,後面無意中發現這封信後,隻記得這信上的人名。
一個個名字和籍貫何處,都可以和孟相思手裡的血書對上,甚至這上頭,還有孟相思的夫郎的名字。
姜康。
甚至這上面還出現了,趙棠梨萬不想看到的兩個名字。
林月白與慕沉。
是用筆最新添上去的,一道的還有十五人,與之前那些幹涸了的墨水,筆迹全然不同,不是同一個人寫的。
謝家在裡面是什麼角色?下始作俑者?攪渾水的人?
趙棠梨看的認真,以至于謝玄晖推門進來時,趙棠梨還靠在書桌上,手裡的冊子也沒有來得及放回原位,及時複原。
所以,科舉舞弊真的與崔謝兩家有關。
謝玄晖朝着他一步步的走近,趙棠梨雙手背在身後,将信收回到信封裡。
幸虧如今謝玄晖神志并不清醒,但他還是看出來,趙棠梨的手藏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