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許沐風如果也報了實驗,他和第二名繼續在實驗相遇,那個場面想想還挺好笑的。我要是第二名我得崩潰死了,許沐風簡直像隻鬼一般陰魂不散。”
莫逸鳴反坐在椅子上,他抱着椅背将椅子往前翹了翹,卻被推門而入的宿管阿姨吓了一大跳,差點直直地倒下去用臉接地。
宿管阿姨指着手中的花名冊看了看,她擡起頭瞥了一眼秦軒和莫逸鳴:“秦軒和許沐風是吧,人齊了。”
說完她就在花名冊上打了個勾,幹脆利索地轉身離開了。莫逸鳴愣了一下,然後才驚叫着站了起來:“卧槽!查寝!我給忘了!走了秦軒,下次再和你說!”
話音還未落,莫逸鳴就跑得沒影了。秦軒走過去将寝室的門關好後,坐在位置上回想了一下莫逸鳴方才說的話。怪不得......怪不得許沐風對班主任會是那個态度,怪不得他不願住宿......
秦軒的内心湧出了一股異樣的情緒,有些酸澀,又帶了些苦楚。自己走後,許沐風究竟度過了怎樣的三年啊......
至于他為什麼要繼續在外國語讀高中,秦軒回憶起了謝叔和紀秋玲的那通電話,想必這件事也另有隐情。
與許沐風重逢的喜悅已然消失殆盡,隻剩下一點跳動的餘火,提醒着秦軒這是一件多麼值得開心的事情。
然而秦軒隻是握緊了拳頭,即便許沐風對班主任有戒備之心,對同學們有抵觸之情,這些都沒關系。他已經回來了,必然不會讓許沐風初中的悲劇再次上演。
那就從......加好友開始吧!秦軒終于想起了被他擱進襯衫口袋裡的紙巾,他露出了今晚的第一個笑容,至少許沐風願意和自己交流,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那廂許沐風坐在車上,他不停地打開軟件查看消息,看秦軒有沒有發來好友申請。然而心中的期望越大,一無所獲時的失望就越大。
許沐風耐心地安慰着自己:“秦軒要先回寝室,周圍還可能有老師和同學,他不方便把手機拿出來。沒事,再等等吧。”
結果這一等就是好久,許沐風走入家門時,他還是沒有收到來自秦軒的消息,許沐風憤憤地把手機扔在了床上:“我是讓你加我好友,但我可沒讓你這麼晚加!愛加不加,誰稀罕!”
說完他就“平心靜氣”地坐在了書桌前,繼續做着之前在學校裡沒做完的題。但當手機在堆疊的被褥間發出一聲沉悶的震響時,許沐風還是瞬間放下了筆。
他深吸一口氣,勉強壓下勾起的唇角。他才沒有在期待秦軒的消息,隻是......秦軒能用手機的時間有限,若他回複得晚了,秦軒怕是又要消失不見了。
許沐風說服了自己,他開心地爬了過去拿起手機,上面顯示的卻是範醫生來電。憑借着強大的毅力,許沐風才抑制住自己罵人的欲望。
範醫生的電話不依不饒,在許沐風的手心裡震個不停,他隻好接了起來。
“喂,是沐風嗎?”這個女人的聲音聽起來溫文爾雅,電波的噪點更是為她添上了一層朦胧的濾鏡,她就是許沐風的主治醫生範乾英。
範乾英屬于典型的别人家孩子,她性格溫和,成績優異,直接拿到了國際知名醫學院本博連讀的offer,大學畢業後入職私立醫院,主攻呼吸科。範乾英年紀輕輕,已經成為了醫院的頂梁柱之一。
對于這位拿錢都請不來的範醫生,許沐風卻不想和她多說話。許沐風清楚地知道,她那副人畜無害的皮囊下,包裹着一顆惡劣十足的黑心。
向紀秋玲和謝叔告狀,把自己的口服藥換成打針,用手術威脅自己......範乾英簡直是罄竹難書!
“嗯。”許沐風冷淡地應了一聲,不知道範乾英這會兒打來電話是為了什麼。
“呦,我們沐風今天是怎麼了,火氣這麼大?開學第一天誰惹我們沐風不高興了?”
許沐風的臉沉了下來,又來了,他最讨厭範乾英這樣,仿佛是住在自己的腦子裡,哪怕他面無表情,範乾英都能精準地感知到自己的情緒。
“不關你事。”許沐風陰陽怪氣地說道,“這麼晚打電話想說什麼?我都不知道咱們範大醫生原來如此敬業呐!”
“那是。”範乾英和許沐風相處多年,她早已習慣了許沐風的說話方式,沒将它放在心上。
範乾英掂量了一下用詞,繼續說道:“沐風,看在我日夜惦記你的份上,明天過來複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