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逸鳴吸取了昨天的教訓,他這次趕在打鈴前回了寝室。莫逸鳴前腳剛走,後腳宿管阿姨就過來查寝了,她盯着許沐風看了好幾秒才開口道:“同學,你是不是比昨天高了點,還瘦了點?”
許沐風挑了挑眉沒有否認:“可能是因為軍訓太累了吧。”
宿管阿姨覺得有些奇怪,但她也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隻好提醒兩人一句“早點休息”後便離開了。
沒了莫逸鳴在這兒叽叽喳喳,寝室裡頓時安靜了許多。許沐風折騰了一整天,此時早已疲憊不堪了。他正準備爬上床時,卻被秦軒給攔下了。
“想要來場普通的夜談嗎?”
“什麼鬼?”
“這是寝室的傳統,晚上熄燈後大家各自躺在床上随便聊聊,聊什麼都行,聊困了就睡。本來應該住宿的第一天晚上就進行的,但你昨天晚上不在,隻好推遲到今天了。”
許沐風警惕地看了一眼秦軒:“真的假的?我怎麼感覺你在騙我呢?”
秦軒的眼神卻真摯到無可挑剔:“真的!騙你是小狗。”
許沐風動搖了一下,他并不排斥與秦軒交流,甚至還有些隐秘的渴望,但許沐風卻極其害怕談話的走向會脫離掌控,而他能感到秦軒逐漸在兩人的關系之中占據了上風。
秦軒這副自信淡定、運籌帷幄的模樣就像一輪冉冉升起的太陽,既讓姜生心生向往,又讓他擔憂羽毛會被灼傷。最終許沐風還是拒絕了,他一攤手說道:“不要,我要睡覺。”
秦軒想了許久才想出這個法子能讓兩人好好聊聊,畢竟如此合适的時機可不是每天都有的,他怎麼可能就這麼放過許沐風?
“石頭剪刀布,誰赢誰做主!”秦軒急中生智地出了手,用兩根手指夾住了許沐風攤開的手。
“哈?”許沐風被秦軒這套出其不意的幼稚操作給搞蒙了。
秦軒則炫耀般地比了個耶,他還模仿着剪刀“咔嚓咔嚓”了兩下:“我是剪刀你是布,我赢了哦。”
“熄燈!各寝室趕快熄燈!109!你們怎麼還亮着?!”
許沐風還沒反應過來,外面就傳來了宿管阿姨的喊聲,秦軒飛快地跑向門口關了燈,兩人在一片黑暗中爬上了床。
許沐風方才還沒什麼精神,上床之後反而不困了。他睜開眼睛看着天花闆,這個視角對他來說有些陌生和神奇。
寝室的天花闆很低,隻比許沐風坐起來時的頭頂高出一點。但和醫院永遠潔白無比,且被消毒水氣味浸透了的牆面相比,這狹小空間帶來的壓迫感着實不值一提。
許沐風注意到牆上似乎有些淩亂的字迹,他扭過頭去,借着寝室内昏暗的光線努力辨認着。
欲買桂花同載酒,孫高岑到此一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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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沐風看着那些歪歪斜斜的字體,忍不住地笑出了聲。那廂秦軒也在一片吱咛的床響中躺了下來,他好奇地問道:“想到什麼開心的事了嗎?”
剛剛被秦軒坑了一把,許沐風心裡還有些怨怼,他一聽到秦軒的詢問就拉下了臉,裝模作樣地咳了一聲:“咳,沒什麼,就是看見原來的學生們留在牆上的字了,幼稚死了。”
“那我們來聊點不幼稚的,輸家先請吧,想問什麼都可以。”秦軒以退讓的姿态發起了攻勢。
讓我先來問嗎?許沐風眯起了雙眼,有點意思,他直截了當地問道:“我沒記錯的話,外國語初中的分班考試你也參加了吧,還拿了第二名的好成績,怎麼跑去隔壁市當狀元了?就這麼怕我嗎?”
許沐風犀利的言語像是一把無形的刀,精準地刺入了秦軒的心髒,他含着一口陳年老血,保持着微笑說道:“沒什麼特别的原因,父親工作調動,我就跟着轉學了而已。”
許沐風輕嗤了一聲,他就知道這個人要耍滑頭,雖然也算不上說謊,但這絕對不是全部的事實。
“換我提問了。”秦軒假裝沒聽到許沐風那聲從鼻子裡發出的哼鳴,他自顧自地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