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蘭升哭喪着臉道:“還有沒有别的法子?”
店小二道:“不如這樣,這位公子若能有什麼珠寶首飾抵押,那也可以。 ”
謝蘭升想要仰天長嘯 — 曾經是有的,可是如今卻換了馬車了。
謝蘭升窘道:“我……我現在沒有了。”
店小二道:“難道已經當掉了?”
謝蘭升點點頭道:“确實是。”
店小二道:“别的東西都可以當掉,有些重要的東西,卻還是莫要離身為好。 ”
謝蘭升真情實感道:“若是再讓我選一次,我把自己當掉,也不會把那扳指當掉!”
“倏!”一個翠綠的東西劃過虛空,擲向謝蘭升。
謝蘭升伸手接住 —
就是自己的那枚扳指!
天底下扳指無數,可是他這一枚,在内圈處刻了一個小小的蘭字,是師妹給他刻的。
自己的東西失而複得,謝蘭升大喜過望,道:“是哪位兄台替我……”轉頭看向來人。
隻見那人婷婷站在那裡,卻是一臉冰霜地看着他。
“師妹?!”
惠定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正是在比武處見過的阮可玉,隻是數月未見,臉色清減不少,面容也稍顯憔悴。
謝蘭升笑得更加歡暢,“你怎麼會在這裡?”
阮可玉卻臉色不那麼好,“你當然不希望我在這裡了。”
謝蘭升不解道:“師妹這是何意?”
阮可玉看向盤子中隻吃了一口的糖醋魚,道:“你愛吃的糖醋魚,怎麼隻動了一口?”
謝蘭升苦着臉道:“太酸了,打翻了醋壇子才做得出來這麼酸的菜!”
阮可玉道:“隻不過多放了些佐料,便不認得以前愛吃的菜了。”
謝蘭升驚道:“我應該認得這菜?這菜是你做的?”
阮可玉看向惠定:“你認不認得這菜我不知道,這位病美人我倒确實不認得。”
謝蘭升咧嘴笑道:“你倒真見過。”
……
廂房内傳來一聲驚呼!
阮可玉眼睛睜得圓圓的,口中仿佛能塞下一個雞蛋。
惠定忍俊不禁 — 他倆的反應還真是像。
阮可玉驚道:“你是女孩子?你們怎麼遇見的?”
“你先告訴我,你怎麼有的我扳指?是不是一路跟着我?”謝蘭升道。
“誰要跟着你?” 阮可玉哼了一聲。 “我本就在那鎮子上等着,看到你和這位姑娘下船、租馬車,我便将你的扳指輸了回來。
謝蘭升奇怪道:“你既然看到我們了,為何上前相認?”
阮可玉道:“要你管?”轉頭向惠定問道:“可是你為什麼會失去聲音?”
惠定将杯中酒灑了一些在手上,在桌上寫下一個“毒”字。
謝蘭升道:“不止如此。除了這毒,還有甯不許的銀針入穴。”
阮可玉倒吸一口冷氣 — 銀針入穴!江湖上誰人不知,今日竟真的見到了。
不過好在……
阮可玉轉瞬表情又變得明朗起來,“江湖上有人正好能治!”
謝蘭升搖搖頭道:“我知道你說的是誰,但鄧醫生遠在千裡之外。”
“誰說我遠在千裡之外?”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
隻見一個清瘦老者拄着拐棍進了房間。
“鄧醫生!”謝蘭升驚呼道。
“可玉在你被打傷之後就趕忙将你送去島上的甯神醫處,還是放心不下,馬不停蹄趕回派中,讓我和她一起趕來。”鄧續生微笑道。
“是你将我送去的甯不許那裡?!”謝蘭升驚訝道。
“不是我還能是誰?”阮可玉頗自傲地揚起頭,“不用謝我救命之恩啦!”
謝蘭升苦笑,道:“真是謝謝你了。”心想若你知道我差點死在甯不許處,你可要哭鼻子了。
“既然你将鄧醫生都請來了,那師兄呢?他可有平安回谷簾派?”
“師兄已然回山,但是師父要他去做一件極棘手的事情,所以未與我同來。我們既然已經彙合,馬上也要去找師兄一起!”
謝蘭升仿佛突然想到什麼,對鄧續生抱拳道:“鄧先生,請先幫這位姑娘療傷,甯不許的銀針入穴,整個江湖也隻有您能解了!”
“請姑娘将手伸出來。”
鄧續生将手搭在了惠定的脈上,半晌,将手收回。
“要配什麼草藥?我立馬去藥鋪買。”謝蘭升争先道。
阮可玉看了他一眼道:“你那毛手毛腳的性子,别買錯了。”
謝蘭升笑道:“你說得也不無道理,那你和我同去。”
惠定看着兩人像兩隻小貓一樣鬥嘴吵鬧,屋内昏暗的燈光也變得柔和可愛起來,她不禁也笑了笑。
兩人争執聲之中,鄧續生嗓音低沉,清晰可辨 —
“這次的銀針入穴,我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