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覺得你有問題,”吳添樂感覺背後發毛,終于忍不住回頭對江清容說道:“你看掌門和看蕭子期的眼神都怪怪的,真的,就是那種說不出來的……”
江清容正在半低着頭想事情,吳添樂的話零零碎碎聽進去一半,幹脆朝他露齒一笑:“你是說這樣?”
“我靠,你你你到底想幹什麼啊你,”吳添樂誇張的往後退了半步,随手結了一個糯米粽子形狀的印:“何方妖邪,竟敢附身在我天應弟子身上,我王吳添樂在此警告你,要錢沒有要命一條!”
江清容這回是真的被逗樂了,眼看着快要走到吳添樂的房間門口,剛松開的眉頭一下子又皺了起來:“不好,樂哥,我有事先走一步。”
吳添樂一臉不明所以地看着江清容一下子跑遠,心說現在的小年輕未免體力也太優秀了,一個個嘴上嚎的厲害實際上訓練完瞅着還能跑個五千米,默默地搖了搖頭去開門。他忽然想起來了另一個體力很好的小年輕蕭子期,于是随口喊道:“蕭子期,收拾的怎麼樣了,要不要幫忙?”
隔壁房間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不會吧,難道收拾到一半累昏過去了,”吳添樂自言自語道,幹脆把門推開了:“蕭子期你……你人呢?”
晚風吹着房門一拍一拍,蕭子期的房間裡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
江清容一路狂奔。
說來好笑,他到現在都沒有把裴修默的房間位置記清楚,可能是因為那一層比較低,同樣的房間太多,也可能是因為每次都是裴修默主動出來找他的,而不是他在找裴修默。但總之造成的結果就是他順着長廊一路飛奔,除了像個變态一樣靠耳力挨個聽房尋找裴修默的位置以外别無他法。
還好蕭子期說話自帶黏糊口音,辨識度簡直和他的長相一樣高,江清容沒有花多長時間就先找到了他:“蕭子期你知不知道裴……”
“哈哈,蕭子期,你在這裡啊,”江清容一句話還沒說完,看到房間裡的景象立馬轉變了口風:“掌門找你好半天了。”
沒有點燈的房間裡,三個人在那裡對峙着,如今又闖進來了他這個第四人,氣氛簡直不能再尴尬。裴行義和蕭子期似乎剛剛還在争執着什麼,兩個人的臉色都不好看,而裴修默面無表情地站在一邊,連凳子都沒給兩人拉。
“葉哥都讓人過來找你了,你就趕緊走吧,”裴行義順了口氣,聽起來勉強還算是心平氣和:“我不可能讓裴修默跟你獨處的。”
江清容心裡咯噔了一聲,知道這下肯定是被當槍使了,果然蕭子期瞪了他一眼,堅持着說道:“不行,我就是有話要單獨和裴修默講。”
根本沒有人搭理他,但是江清容一時間頭痛欲裂。
起初那頂多隻能算是個猜想,就是一種不安的念頭,但事到如今,就算是個傻子也能看出來裴修默當時是在撒謊,葉風荷就是叫人來問了他要不要跟他走,隻是江清容一開始沒有想到那個人會是蕭子期。現在回想一下,雖然這倆人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但在葉風荷的視角裡蕭子期和裴行義走得相對來說比較近,讓蕭子期做這種事或許就是最好的選擇。
當然,葉風荷應該也沒想到蕭子期在這種情況下依然覺得有必要嘗試把裴修默帶走,明擺着裴行義已經因為昨天晚上在裴修默那裡撞見江清容而感到不悅了。想到這裡江清容更加覺得無奈,這是什麼地方啊,為什麼所有人都奇奇怪怪的,他根本沒有把裴修默怎麼樣吧。
蕭子期對于這件事肯定是不知情,江清容為此覺得他更有必要拯救蕭子期于水火之中,畢竟朋友妻不可欺——不對,是因為他不想讓葉風荷的設想受阻礙,和裴修默裴行義他們兩個才沒有關系。
“走吧,”江清容把語氣放軟,反手去拉蕭子期的胳膊,“不是說最晚亥時就得走了嗎,别在這裡耽誤時間了,掌門會着急的。”
可憐的蕭子期急得都要哭出來了,還要遭到來自裴行義的會心暴擊:“不是亥時,是戌時過三刻。”
“啊?”江清容挑起了眉,看起來好像真的很驚訝:“不會吧,吳添樂這麼不靠譜,當時他可是這麼跟我比劃的。”江清容随手指了一個方向,那其實就是晷針上戌時三刻的方向:“是這裡沒錯啊。”
“不對,亥時應該是這裡,”裴行義竟然還好心給他比劃了一下,“稍微偏了一點,這個是戌時過三刻。”
江清容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喔,所以原來是這個方向啊,戌時過三刻。”他直直地看向蕭子期,指望着他能趕緊反應過來:“我們到時候都會在那裡,對吧蕭子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