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一時兩邊都丢失了對面的視野,但是雙方都很明白對方的目的地是哪,所以說霍昭陽的折光開的與其說是群體隐身,不如說是發起了暫時的休戰申請。兩邊都是術士,在風場的配合下,他們相互之間可以拉出數百乃至數千米之遠仍然保持有效攻擊,而在實際的戰争中一萬人也就大緻占地一平方公裡,因此哪怕是零星幾個術士,在上萬人的戰争裡也可以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當然這個信息對于他們現在的情況來說沒有什麼利用價值,隻導緻了兩邊都需要花費時間才能跑到眼位上的結果。冷冷的冰雨在臉上胡亂的拍,幾個人還都扛着武器剛剛經過體力消耗,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還不敢放慢速度。
“呼——如果我們能赢下來——呼,我一定——要吃石鍋魚——口水雞——麻辣牛肉——”
霍昭陽本來因為體型原因跑得格外辛苦,聽到吳添樂在那裡噜噜蘇蘇的直接當場破功:“你能不能稍微正經點啊!”
“不是——呼——你不覺得——我們這樣——在雨裡奔跑——又青春——又浪漫——”
“也就你這種老年人會有這種感想吧!”霍昭陽忍無可忍,直接勉力加速上去拍吳添樂的頭:“我說真的,我們幾個跑了多久了,怎麼一點靠近的感覺都沒有啊。”
江清容搖了搖頭,他的火焰早就已經不知不覺地熄滅在雨裡了,幾個人沒有什麼方向标,就是純粹憑着印象跑。但這個時間确實拉的比他印象裡稍微長了一點兒,他本來以為是體力消耗的緣故,現在看來也許不完全是這樣。
“有表沒霍昭陽,”江清容看了一眼四周,皺着眉頭說道,“我們剛才跑了多長時間了。”
霍昭陽反應了一下,臉色不由自主地漸漸沉了下去:“說明白點,你什麼意思。”
江清容擺了擺手,又點了點頭:“我就是覺得,不太對勁……迷津渡,他們那種名字,你想想看,有沒有可能我們一直在鬼打牆什麼的。”
霍昭陽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精彩:“就因為一個名字嗎。不是,這不是還有吳添樂嗎,”他轉過身去扒拉吳添樂,“你就不能再想個辦法定一下位,風系陣眼到底在哪裡,省得我們又努力努力白努力了。”
“對啊,咋不早說呢,”朱抱岩都罕見地開了口,孩子方才默默抗了半天的傷,想必是已經很累了:“多耽誤時間啊。”
“不是我不想啊,”吳添樂大呼冤枉,“剛才又是水又是火的,都亂成一鍋粥了,衆所周知水火生風,這倆祖宗哪個不是我風系的爸爸啊。為什麼每次都要上來就搶風眼,不就是因為那時候局勢還不是很亂嗎,真要等到各路神仙施展神通,那不就什麼都找不到了嗎……”
“行了行了,”霍昭陽歎了口氣,“知道你關鍵時刻還得靠爸爸了,聽話,躺好。”
唯一的好消息大概是這雨來得快去得也快,雖然空氣還很潮濕,但可視距離一下子大幅增加,眼前的景物瞬間變得明晰起來。
“看到那邊那棵樹了沒?”霍昭陽指了指西北方向,雖然他們比賽的場子近乎是一片荒土,但還是稍微留有一些參考物的:“朱抱岩,你去,看看能不能接近它。”
朱抱岩很聽話地擡腿就跑,幾個人在原地老老實實地等他回來。過了一會兒,朱抱岩就又折返了回來,喘着氣伸出一根胖筍似的短短粗粗的手指給他們看。
“我有拿手指作比較,”朱抱岩說道,“别笑了——我根本接近不了那棵樹,而且我覺得它的大小幾乎沒有因為我的接近發生什麼變化。難道真的是鬼打牆?”
江清容偏過頭去偷偷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快速說道:“那我覺得是海市蜃樓啊霍昭陽,吳添樂方才說的有理,水火相交嘛。地上都是積水,我的火又不能在水裡燒,其實離地是有一定距離的,那就相當于是地面溫度低空氣溫度高嘛。”
“海市蜃樓就海市蜃樓,”吳添樂說道,“重點是我們現在沒辦法确定風系陣眼的位置,對面應該也不行,不然早就打過來了。”
“對——但也不是毫無辦法,”霍昭陽詭谲地一笑,忽然原地蹲下了:“都湊過來,我講給你們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