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醒了?”葉風荷看了看背後不知道什麼時候睜開眼睛了的朱抱岩吳添樂蕭子期,語氣和表情都沒什麼波動:“那我就不再重複了。總之,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相信你們也明白待會要怎麼做。”
吳添樂吸了口氣,一口氣說道:“所以本來我們是勝者組的,就算輸了也還有機會再和敗者組的勝者決勝負出線,但是現在不行了對吧,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幫狼崽子是個什麼情況。”
“……對,”葉風荷閉了一下眼睛,長長地呼了口氣,幾乎像是一聲歎息:“就是這個樣子。”
“而且體力也是很重要的因素吧,”蕭子期分析道,“我們待會是得連着打那個民間隊和周承澤他們隊,周承澤他們已經赢了兩場了,如果我們待會輸給他們,他們就會确定出線。而我們就算是沒有抽到蒼狼谷,連打三場,體力也不太能跟得上了,勝利的概率就會大大降低。”
“所以意思就是必須要赢呗,”朱抱岩直接一錘定音,語氣很堅定:“不就是赢嗎,我們本來就是沖着奪冠來的,那不就是每個隊都要打赢,不然就算是奪了魁首,難道半夜不會心虛嗎。”
“你說得對,”葉風荷順手把朱抱岩散開的衣服綁帶給系了回去,神情專注又溫柔:“确實是這樣。”
他們耽誤了一些時間,遠遠的已經有幾個着官服的人朝他們走了過來。江清容站起身來,比過去的每一次都更加強烈的感受到他如今不隻是在為了那個虛無的官位而奮鬥,更是為了身邊的這些人,為了伸張他所以為的正義。那是他沒有來到天應、沒有學會術法之前完全沒有考慮過,也沒有能力去做到的。
“你還好嗎?總感覺你一副待會要跟我拼命的樣子。”
這時候他們已經以最快的速度擊敗了第二組,馬上就要準備着上第三場,江清容已經感到了隐隐的疲憊,正蹲在入場的地方休息,可能表情多少有點猙獰。
江清容回過神來,擡起頭,發現跟他說話的居然是付如海。這是個略高他一頭的少年,生着一張近看也還是平淡無奇的臉,整體給人的印象就是當時留下的第一印象——老成,或者說就是老實和溫和,總之氣質并不像傳聞中他的打法那樣淩厲。
“啊,”江清容一時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有些尴尬地連忙扯起了嘴角:“不至于吧,哈哈。”
這話他沒辦法回,總不能順着說你的感覺沒錯吧。
付如海好像隻是想借此跟他搭上話,也沒把他奇奇怪怪的反應當回事,還挺熱情地接着往下說了:“我們是不是之前見過,在那個青洲的曹家口村。”
江清容不得不點頭:“對的,當時我們這邊出了一點小意外,還是勞煩你們處理的。”
“哈哈,不用說的這麼客氣,”付如海撓了撓頭,笑了:“我就是個給師父辦事的。你們當時也确實處理得可以,我們也就幫忙收了收尾。”
“海子哥——師父叫集合了。”
“來了來了!”付如海應了一聲,朝江清容露出了蠻抱歉的一個笑:“不好意思哈,我們那邊有點事情,我得先走了,我們改日再聊。”
江清容目送着付如海一路跑遠,後知後覺地發現這人可能真的就隻是覺得他面善,想跟他聊一聊天。這未免也看得有些太開了,扪心自問他自己做不到。光是想到一會兒就要下場拼命了,就覺得很難平靜相對,居然還能如此事不關己地上來拉呱,這是什麼頂級打工人思維。
周承澤在那邊和他們的人抱團,不知道在緊急讨論着些什麼。葉風荷倒是沒有叫他們,該交代的話早就已經交代完了,他一向也不是擅長打雞血的類型。周承澤在那邊講完了話,一路小跑着就朝着他們這邊過來了,江清容略有些吃驚地看着他掠過自己掠過霍昭陽乃至于蕭子期,毫不見外地在葉風荷身邊絮了個窩坐下,理所當然地被葉風荷白了一眼。
真是個身手靈活的中年胖子啊,江清容感歎道。
與此同時他意識到,這種事情應該發生過不止一次,這兩個人大概就像周承澤本人所說的那樣,在最早的聞夏開始跟随葉風荷之前就已經在鈎心鬥角了,隻不過那時候大概是他們兩個自己相親相愛,等到這倆人都年紀大了,再親自下場顯得不那麼合适了,就成了以他們這些小年輕為棋子的暗箭難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