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也不襲擊我們呀,”葉風荷說道,嘗試性地往前走了一步,又被密集的狐群給逼退了回去。
“您那是不知道之前的時候,”江清容心有餘悸,大批狐狸自動跳水又神秘消失為哪般,他深度懷疑這些東西是被那幾隻隔岸觀火的老狐狸下了蠱去喂水裡的什麼東西了,現在就連他們兩個大活人也要一并被推下水獻祭嗎。
“之前是什麼……”葉風荷迷迷糊糊地問道,不知怎地腳下一滑失了平衡,真的向水裡倒去。江清容吓了一跳,趕緊去拉他,誰曾想自己也莫名其妙跟着下去了。正在水裡浮浮沉沉着,他忽然感到身下有什麼東西将他擡了起來,低頭一看差點吓沒了。
“這地方怎麼會有這麼大的水蛇啊!”
江清容想他這輩子沒有騎過馬,也還沒騎過驢,居然上來就能騎蛇,真的是極緻的體驗極緻的享受,他再也不想有第二次了。龍光這時候是握在他手裡沒錯,但這水蛇的鱗片非常光滑又體型巨大,他在上面搖搖晃晃的要保持平衡不被甩下去都很困難,根本找不到着力點。眼下他們所在的這個高度落不到水裡就要被摔死,他也沒有辦法冒險,畢竟葉風荷也一樣在蛇身上待着呢。
可是試總歸還是得試試看——江清容暈得想吐,直覺此時拿劍砍蛇如同牙簽挑豬大腸,主打一個徒勞且搞笑,但是直到他親眼看到龍光在蛇鱗上連一個劃痕都留不下才真的感到絕望。為什麼這兩樣毫不相幹的東西材質會那麼像,而且全都是暗黑色系,難道當時他們就是從這玩意身上掰下來的鱗片做的劍嗎。那确實管用不了一點,以子之矛攻子之盾,他手裡的是死物,人家身上的可是活物,這能起效就見了鬼了。
“阿容,别動,”葉風荷忽然在後面厲聲說道,“它應該暫時還傷害不到我們,找機會往真正的墓室那一層跳吧。”
葉風荷一說話江清容總算稍微冷靜下來,他動不了水蛇水蛇也一樣動不了他,獠牙利齒都在不都在位于前面的口腔裡嗎。這個體型差反而成了他們的優勢,至少是真的不太可能被絞死,當然如果被摔死或者拍死那就是另外一碼事了。
江清容點了點頭,眼尖的瞅準了高度最接近目标位置的那一瞬全力向岸上一躍。在他和聞夏進行了長期的相互折磨之後,聞夏不得不暫時把提升體力放下了他訓練的第一優先級,轉而寄希望于他能夠通過靈巧和敏捷彌補這一點。當然,“等到比賽結束回來我絕對不會放過你,你好自為之。”
江清容剛勉強站穩,就想辦法去撈葉風荷。這種經過改造的甩索是霍昭陽的發明,若不是霍昭陽強烈要求他們每個人都随身攜帶他才不會考慮,畢竟誰會在比賽場上甩長鞭啊。沒想到這東西居然還能在這時候用上,該說不說回去得請霍昭陽吃飯。
葉風荷看到這玩意瞬間眼前一亮,草草固定上就順着往上爬,江清容蹲在上面替他拉着繩子,心想某種意義上這也真的算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現下隔得稍微遠一些了才能大緻窺見全貌,第一感覺就是這地下河流哪裡算是河流,根本就是堪堪能讓這水蛇容身的一條溝渠。
總不可能真就是它鑽出來的,這生産力也太誇張了,建議直接封為穿山侯——江清容被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給逗樂了一下。
葉風荷眼看着差一點就要爬上來,江清容趕緊遞了隻手過去打算接,再俯視溶洞裡來回翻騰的水蛇的時候未免心情就稍微放松了些。就算是如此體貌龐然的一隻獸也終歸是獸,歸根到底會被人所利用,他們今日能從它手下得活也多少印證了這一點。
但就在他拉住葉風荷的手往上使勁的那一刻,水蛇毫無征兆地擡起頭來,從始至終都在整座溶洞裡四處飛濺的水花一下子變成了反向瀑布或者說是巨型噴泉。江清容一下子被澆的渾身濕透連眼睛都睜不開,穿透肩胛骨的銳痛來得突如其然,他甚至什麼都還沒來得及看清。
條件反射的江清容想要把手縮回來縮小傷口,但是一睜眼他就想起來他手上還吊着葉風荷,而葉風荷的自愈能力是很差的。其實整個過程最多不過就是數秒的時間,但在江清容的視角裡好像過去了很久很久。葉風荷一臉驚詫地看着他,剛一落地江清容立馬拉着葉風荷往回撤。雖然根本就沒有看清襲擊過程,但是傻子也能想明白這洞穴裡唯一能攻擊到他的東西也就隻有那條巨大的水蛇了。
“掌門,”江清容好不容易喘了口氣才意識到他在汩汩往外冒血,這個想法産生的一瞬間擡手都變得很困難:“救救。”
他其實也沒感覺自己有多虛弱,但是眼前的景物開始一閃一閃的發黑,江清容判斷不出來那是葉風荷俯身過來看他的陰影還是他自己的神經系統作祟,意識徹底喪失之前他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不知道那麼大一條水蛇被困在地底下那麼久有沒有刷過牙,如果一次都沒有刷過的話那就算是十個葉風荷在這裡他也死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