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般,可是也沒有一般到可以不把他當人的程度,”蕭子期有點急了,語速都變快了,聽起來越發像金魚汩汩吐水泡:“說是我們把位置靠到霍昭陽他們那裡,但吳添樂的射程加上風眼加成得有小幾百米,你說我們去打他們正面,那就是相當于沒人管他們挨不挨刺客的打,咱們兩邊都是聽天由命各顧各的,這種打法太極端了。”
“是他們先極端的,”江清容用手搭了個涼棚向滿場亂飛的箭雨處眺望,忍不住歎了口氣:“他們是極端的盾,那我們就得是極端的矛,得以毫無保留的攻擊應對他們的龜縮戰術,不然是不會有勝算的。”
這比方打得相當淺顯明白但又切中要害,蕭子期看起來态度松動了一些:“我們當時那個防護是防火防水的,付如海都隻能選擇優先攻擊你,今天蒼狼谷這個在屬性克制上做的隻會更極端。”
“付如海那個是因為他當時打算先抓落單的,我比較倒黴撞槍口上了而已,”江清容忽然笑了一下,“但是你說的也沒錯,今天我們就是要比付如海還猛。你帶我潛過去,我有辦法讓你打穿,相信我。”
“不太妙啊我們這邊,”霍昭陽的傳聲已經染上了喘息的聲音,“他們一直在想辦法試探江清容你到底在不在我們這,三番五次的就是在卡我們視野逼我們控場,但是衆所周知我們幾個沒有控場。再這樣下去我覺得他們要上來直接突我們了。”
“你是說他們還在走位,”江清容對蕭子期說道,聽風這他一竅不通,隻能拜托蕭子期給他轉述:“别慌,我們靠過去了,你們注意小心一下對面刺客,我們也不知道他人在哪。”
吳添樂應該是開始罵罵咧咧了,因為蕭子期表情有點痛苦的關掉了聽風吟:“不是我說他聲音真的好大。”
“說實話我有點羨慕你們這種會隐身的,真的厲害,”江清容還在扯皮,“你看他們這個用的也是折光嗎,怎麼感覺和我們那種規律閃爍整體呈現出來的效果不太一樣。”
“五遁法沒有聽說過嗎,這個分金木水火土遁,”蕭子期耐着性子回他的話,不愧是專業刺客,期間縮短距離的速度一點沒帶減慢的:“但是我個人還是覺得結合入影這法子最好使,畢竟哪裡都有影子,他們這個瞅着也比較像。”
江清容哦了一聲,他已經有點可以分清楚遠處的那些小黑點哪個是霍昭陽哪個是朱抱岩哪個是吳添樂了:“那你的意思是說,他們待會兒可能會從吳添樂他們後面打過來。”
“那不是顯然的嗎,能繞後誰幹正面啊,正面吳添樂的箭雨那麼猛,肯定想辦法逆着風來啊,”蕭子期的語氣終于再也掩飾不住焦灼:“不是我說真的你能找到機會不,我感覺他們馬上要頂不住了。”
“别着急,别着急,相信他們,”江清容的語速在強烈的對比之下多少顯得有點慢悠悠的,“主要是着急也沒用。對了我待會能給你争取的時間不多,你逮着機會記得馬上上就是現在不要猶豫快點啊啊啊啊啊!”
一切就仿佛發生在那一瞬間。
他們靠近的時候就發現了對面是四個人抱團守弓箭手,比他們那時候吳添樂的待遇還誇張,這也意味着對面幾乎是已經确定要搶先沖正面了。那個防護也确實如霍昭陽所說做的離譜,感覺除了金屬殼的物理防禦還疊加了雜七雜八的金木水火土盾,但就如同霍昭陽後來所說的那樣“感覺背後忽然有股陰風吹過,秋褲它突然就不好使了”,盾上逐漸開始泛起了霜白并且迅速結冰,和地面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的一泓水一起結結實實的凍成了一片。
蕭子期動手的速度非常快,眼睛都不帶眨的先沖進去撂倒了對面的弓箭手,霍昭陽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大喊“敲他啊朱抱岩,凍上的金屬會脆的”。因為之前的各種曆史原因,好不容易挨到了短兵相接環節的幾個人下手都非常狠,就算是吳添樂被對面姗姗來遲的刺客打的嗷嗷直叫也沒人有空搭理他,所有人各洩各的憤,就連江清容也因為之前失去能力的壓抑而沒忍住上去踹了兩腳。
“我的意思是你們都反思,”葉風荷事後是這麼說的,“你們那後面就不是在比試,而是在打人。他們做得不對,不要學就是了。”
“可是掌門,前幾天在食堂打飯的時候他們說江清容是不是廢了,我們都聽到了——”
“可是什麼,都是術士,有必要把自己傷成這樣嗎?”葉風荷正在處理朱抱岩眼上的淤青,心疼得直吸氣,“你們立馬變陣保着朱抱岩和蕭子期打,至少掏點棍啊刀啊之類的别老是徒手,是不是還能打得稍微順手一點?結束的快了,我們今天回來的也能稍微早點,知不知道這麼晚從這裡去鴻宴光隊就要排多久?”
連霍昭陽都愣了一下,顯然被葉風荷的翻臉如翻書給震驚到了。他有點古怪的看了一眼葉風荷,又看了看江清容,沉默了一會兒才小聲說道:“我們這批人來了之後好像還沒吃過鴻宴,就聞夏之前提起來過。”
“……這樣啊,”江清容試着繃了一會表情,但沒過三秒就破了功,撲哧一聲笑了出來:“挺好,我也沒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