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當晚,晚上十點。
我窩在沙發裡,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脫口秀綜藝等唐雅回家。聽聞門聲響動,我扔開平闆電腦起身迎上去。
“孩子睡了?”她見我近前,邊換鞋邊問。
“剛睡下,”答完,我頓了一下又問,“晚飯吃沒?冰箱裡給你留了菜,要不要熱一下?”
“不用,我在醫院食堂吃過了。”她擡眸看我一眼,問,“怎麼,你有事?”
“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我詫異。
“你說呢?”她笑。
從小帶着我長大,她對我的了解有些過分透徹了。盡管我對她并沒有什麼要隐瞞的,可總被一眼看穿的滋味也并不好受。
難受又如何?
媳婦兒是自己選的,難受我也得守着。于是,我将蘇秒早上的話轉述給她。聽完之後,她起身走向客廳,邊走邊問:“所以,你是想拿家裡的存款,投資二嫂的新公司?”
我點頭。
她說:“我同意。”
我料到她會同意,但沒想到她居然連細問一嘴都懶的。她不問,我也得坦白自己的心路曆程:“我是這樣想的,二哥二嫂之前剛買了房子,身上背着房貸手裡現錢肯定沒那麼多,新公司的啟動資金自然不寬裕。更主要的是,我們手裡剛好有這筆錢,錢閑着也是閑着,不如投資給二嫂,我相信以她的能力,咱們肯定穩賺不賠。”
北京居大不易。
剛結婚那年,我曾同唐雅認真商議過要不要在北京買房。結論顯而易見,商議也是白商議,因為憑我倆的收入,根本買不起!起碼短時間内是如此。至于将來?我選擇保留一絲希望。因而,為了那點虛無缥缈的希望,近幾年我忙裡偷閑存了些小錢。
話說回來,同樣都是北漂,蘇秒為啥就買的起房咧?
答案很簡單,因為二哥二嫂本來就掙得比我們多,況且蘇秒還得了一筆天降橫财。鑒于他反複表态,要留在北京跟鴻薇姐雙宿雙飛,堅決不回小城繼承家業。故而,前年初,二伯正式選定大姐蘇分做了公司繼承人。為免厚此薄彼,二伯轉給蘇秒一大筆現金。
他就是用這筆錢付了兩百平大躍層婚房的首付,同時也背上了幾百萬房貸,淪為幸福的房奴。
唐雅素來理性,畫餅對她根本沒有說服力,反過來她還給我打預防針:“既然明白是投資,你就不要想着穩賺不賠。就算賠了,我們也得賠得起,最重要的是不要因此影響親情,否則就太得不償失了。”
老天爺對我也太好了。
我是修了幾萬年,才夠福分娶到這樣的媳婦兒?我滿懷感激捧起她的臉,狠狠啄一口,道:“老婆大人,真英明!”
我稀罕她,她卻嫌棄我:“你髒不髒?”
怎麼說呢?
此時此刻,我想跟老天爺提個不成熟的小建議:您要能把我老婆大人變得再溫柔些,就更好了,謝謝!
——02——
翌日,天高氣爽,雲淡風輕。
長長的街道兩旁,紅葉漫天,晨曦透過枝丫在公路上灑下點點金黃。秋是靜美的,而北京的深秋更是曼妙,她悄無聲息地走近每一個人,在所有人心底留下獨屬于她的記憶。
蘇星繁蘇月盈初識北京的秋,亦為之傾倒,扒着車窗瞪大了雙眼,貪婪地想要銘記映入眼簾的每道光彩,每次邂逅。
“爸爸,爸爸,快看,天好藍呀!”
“樹葉都是金色的。”
“陽光是透明的。”
“……”
月牙兒叽叽喳喳叫了一路,小星始終默不作聲,隻靜靜望着天空出神。都說兒子長得像媽媽,這小子卻連性情也一闆一眼的複刻了唐雅。
“爸爸,今天可以不上幼兒園嗎?我想要你帶我出去玩。”車開到幼兒園附近時,月牙兒可憐巴巴懇求。
“月牙兒乖,爸爸明天再帶你和哥哥出去玩好不好?”我說。
明天是周六,幼兒園不用上課,我也有雙休,公司正規化之後的好處便是周末不必加班。
“不嘛,不嘛,我今天就要去。”她耍賴。
“可是爸爸今天得上班呀!”對月牙兒我總是很有耐心。
“哼,爸爸讨厭,爸爸不愛月牙兒,月牙兒也不喜歡爸爸了。”她皺起眉,撇過頭望向窗外。
我無可奈何,低聲下氣哄她半天,她卻怎麼也不肯理我。我隻得使出絕招:“蘇星繁,快哄哄妹妹。”
月牙兒被我寵的沒樣子,對哥哥卻唯命是從。
因為後排裝了兒童座椅,兄妹倆距離隔得有些遠,蘇星繁艱難地伸出小短手拉住月牙兒的衣角,道:“妹妹乖,聽話才是好孩子。”
月牙兒轉頭望向哥哥,說:“唔,月牙兒是好孩子,月牙兒聽哥哥的話。”
呃……
這麼簡單?
——03——
抵達公司後,我罕見的主動前往蘇秒辦公室,告知他我預備投資鴻薇姐的新公司,問他是否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