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最後一輪考試開始之前的三天時間,樊山杳跑去學校的圖書館翻閱資料為考試做準備。
學校是他們巴人自己的學校,教授的當然也是他們巴人自己的文化,像是巴人五項之類的。
所以每個巴人從小不僅要上國家的學校,還要上巴人自己的學校,雙重學業帶來的就是雙重壓力。不過這也不算奇聞,那些外族小孩不也是從小就要上各種補習班特産課嗎?
誰又比誰輕松呢。
自從大學畢業,樊山杳接觸最多的書就是各種小說,像現在這樣正兒八經地逐字逐句地理解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情了。
最後這輪嗅金是她的長項,樊山杳不想有任何差錯。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經過三天翻查資料,她已經找到一處有巴族先人墓穴線索的地方。
已經是下午四點了,樊山杳起身收拾東西準備離開。
明天是清明節,她要去采買一些掃墓的東西。
就在這個時候,樊山杳忽然看見角落裡捧着書坐在地上的相遠。
他什麼時候進來的?樊山杳嘀咕着往外走,但剛走到門口她又折回來,徑直來到相遠跟前。
“喂,那邊有個位子,你去那兒坐吧”,樊山杳站在相遠跟前,用腳碰了碰他的腳,然後指向自己剛才坐過的座位。
相遠擡起頭來發現是樊山杳,頓時站起身,眼眸中蘊含驚喜,“樊山杳,你也來這兒看書啊?你……”
說話間他已經看到樊山杳背着的帆布包,“你剛來還是要走?”
樊山杳點點頭,說:“要走,明天清明節,我要去買點東西。”
相遠就哦了一聲,說:“那行,你早點去吧。”
樊山杳卻沒走,兩隻眼睛盯在相遠臉上,似乎想從他臉上看出答案來。
不過即便相遠模樣周正臉上也不會有答案,樊山杳隻好親自開口問:“相遠,你為啥要來參加族長考試?”
這突如其來的一問直接讓相遠呆了幾秒鐘,他搞不清楚樊山杳為什麼要這樣問,“有什麼問題嗎?”
樊山杳咂咂嘴,說:“也沒啥事,就是如果你遭人綁架了被要求那樣做,你可以偷偷告訴我,我可以幫你。”
這話裡濃濃的諷刺意味相遠有意識到,可具體為什麼他還是不明白,不過有一點他很清楚:樊山杳話裡帶刺就代表她正在生氣。
他做錯什麼了嗎?相遠下意識地回想自己最近所作所為,試探問道:“是不是那天不應該連發三條消息給你啊?”
對此樊山杳感到很無語,甚至前兩天已經按下去的火蹭蹭地又冒起來了,說:“我是說你不想比試可以不比,沒必要在這個時間點故意惡心人吧!你摸着良心說,勘形選的那個地方是你真實水平嗎?”
這下相遠終于明白樊山杳為啥這樣問,他尴尬地笑了笑,說:“失誤,是我失誤了。”
話雖如此,但相遠還有一點納悶,按照樊山杳好勝的性格,能赢他們三個她應該感到很高興才對,怎麼還會對他的失敗興師問罪呢?
難道在他之前,鄭紅彩和巴朗也已經被問過罪了?
于是相遠就問了,“可是巴朗和鄭紅彩選的也不太好啊,你也問過他們了嗎?”
“關他倆什麼事”!樊山杳的語氣已經不如起先和善,她瞪着眼睛,兩腮因為生氣的緣故微微鼓起,像隻氣鼓鼓的河豚。
“他們兩個選成什麼樣我不管,但是你相遠,我不需要你讓着我!”
說着樊山杳從包裡掏出紙和筆,刷刷兩下寫完了撕下來塞過去,說:“這是我這兩天找到的一處疑似先人墓穴的地址,給你了,就當是還你謙讓我勘形的。”
樊山杳把紙筆揣回包裡,鄭重道:“最後一場比試我希望你尊重我,拿出你真正的水平來打敗我。我樊山杳願賭服輸,我想赢不需要誰來謙讓!”
說完這句話她就走了。
相遠看着紙上的地址沉默許久。
許久之後他輕輕歎了口氣,喃喃道:“對不起啊樊山杳,我沒想到這一點,可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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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大包小包從市場出來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樊山杳把東西塞進後備箱,準備先去吃點東西再回家。
就這個時候手機突然響了,“我在仰望月亮之上,有多少……”,極具穿透力的歌聲蕩在地下車庫,樊山杳趕緊接起來,“喂,啥事?”
電話那頭的鄭紅彩即便已經刻意壓低聲音,但心裡的得意還是不經意間就露出來了:“樊山杳,我這發現個寶藏地方,你要是肯跟我一起去,找到多少我都分你一半,咋樣?”
這說的是考試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