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燭坐在車後座,作為被大佬們拉湊數的角色,他很識相的沒有說話。
就像打MOBA遊戲五排,他起了個什麼作用?沒有他開不了遊戲!
如果大佬們認真打詭異何必在公共委托池放委托單?
沈燭來的時候也是有事先調查過的,天災級詭異雪妖無法通過正常方式消滅,而引導雪妖到無人區的職責就交由皞來完成。
所以名義上委托單是《清除雪妖》實際上就是幾個大佬線下抱團聚會順便引導雪妖到無人區。
根據論壇交流貼可知,這種事他們還幹了很多回,屬于大佬日常愛好。
引導雪妖到無人區,大佬們會發幾百到幾千不等的紅包,這委托單既不能增加排名也沒有錢賺,還不能在大佬面前不懂規矩失了禮數。
剛開始還有人躍躍欲試企圖和大佬交流交流感情,日子一長發現并沒有什麼用就逐漸無人問津。
這委托單純是把人騙進來殺罷了。
窗外下起小雪,玻璃染上一層白色霧氣少年無聊地用手指在上面畫了一個笑臉。
黎川難得不說風涼話而是用懷念的語氣說道:“等會兒要見到昕姐了,明明她是我們中間最接近神的存在,要是沒瘋早把林折星打敗了。”
“可惡啊!我為什麼我都被人吃了,晚上還要夢到他!”
黎川又發瘋了,念叨着林折星林折星,然後哭訴自己命好苦。
一段時間的相處沈燭已經習慣黎川時不時的發瘋,可以做到無視那些呓語。
越野車在暴風雪的亂流前停下,沈燭下車外面的溫度跌至零下二十度,刺骨的寒風刮得人臉疼。
皞老先生一馬當先往前走,筆挺的軍裝勾勒一個孤寂的背影,他抽出腰側佩戴的唐刀直面天災。
和論壇調侃的皞與雪妖的羅曼史不同,老先生直接開啟了異能。
領域之内萬物停止,連風都停了下來。
“小朋友,好好看着吧白哥戰鬥時不喜歡有人打擾。”一個中午男人拍了拍沈燭的肩膀。
他無奈歎了口氣:“都多少年了還在嘗試送葬雪妖,這麼大年紀早該退休享清福了!”
沈燭好奇道:“皞老先生為什麼要堅持殺呃……送葬雪妖,您幾位又是?”
四個人站一排看皞老先生一個人輸出這真的合适嗎?
“你看過四區的電影《雪之妖》嗎?那部電影的原型就是白哥和昕女士,電影結局那句經典台詞‘我想以人類的身份死去’就是昕對白哥說的。”
“可惜……”中年男人搖頭,“昕女士根本就是個不死不滅的怪物,這麼多年了依舊像幽靈一樣遊蕩在四區附近。”
“你們為什麼叫皞白哥?”沈燭疑惑。
中年男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皞分開不就是白臯。”
“再跟你說件事,昕和白哥他們倆都是孤兒從小相依為命,這名字都是他們給對方取的,自昕女士死後白哥就沒有娶過妻,至始至終都是一個人。”
中年男人激動道:“多麼美好的至死純愛,白哥永遠是我的偶像。”
“……”
沈燭不太能理解大佬的腦回路,但是他突然明白這些人為什麼跟在皞老先生旁邊卻不作為。
這本質上是一種觀察,如果皞有機會殺了雪妖他們也會出手幫忙,反之皞失敗了他們也能帶他回去。
很有意思的現象,如果利用得當可以無條件解決一隻四階詭異。
沈燭舔了一下自己的尖牙,放着近在眼前的四階詭異卻不作為,可不是他的風格。
當然沈燭沒有傻到在幾個四區巅峰戰力異能者面前做小動作,他同樣等待一個時機瞞天過海。
風雪停滞在半空,少女緩緩從風暴中心走來,她的全身都是白的,幾乎與冰雪融為一體。蒼白而精緻的臉呆呆地望着前方猶如行屍走肉般前進。
皞握緊手中的唐刀神情肅穆,他太老了和所有同齡人一樣面臨軀體退化、力不從心的問題,各種各樣的毛病在争奪這具身體最後的生命力。
而這也是他最後一次為她送葬,失敗了那就陪她毀滅世界吧!
老人苦笑一聲,向雪妖揮刀。
雪泥随着唐刀斬落,地面白茫茫全是雪,不一會又聚集在一起形成少女的模樣。
與往日的結局相同,詭異恐怖的生命力讓雪妖再次重生。
冰雪塑造的少女微微皺眉,她朝老人走去,每走一步空氣便冷上一分。
牢固的領域也因為少女出現裂痕——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現象!
“不好!白哥要撐不住了!”中年男人神色凝重道。
沈燭挑眉,機會這不就來了!
風又開始流動,老人的腳迅速覆上一層冰,暴雪簌簌把他堆成一個雪人。
雪妖漠然看了老人一眼,不再停留。
她前進的方向是人類四區!
幾名異能者不再觀戰,對視一眼加入戰場。
全場最弱的沈燭同學則往反方向走去。
靴子踩到雪地發出輕微的聲響,雪妖扭過頭發現少年正在笑吟吟地望着自己,身後的觸手肆意舞動。
他很危險!
雪妖剛有這個念頭自己的手臂就被斬下,雪落了一地。低頭望去切割平整的冰面染上鮮紅的血,老人的左手血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