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樹木格外高聳,像堅硬的城牆将這座湖泊團團圍住。湖面帶着死亡的寂靜,湖水黑不見底。湖中央有一方圓台,四方位的石柱上各釘着一條比手臂還粗的鐵鍊,而鐵鍊正捆着一團黑氣。
“那是什麼?”玄野指向湖面。
雲青順着他的目光望去,隻見湖面上泛着幾縷流動的金光,那金光是水雲紋。
那是封印結界。
且是鶴雲山特有的……
鶴雲山?
難道,這個黑氣是鶴雲山鎮壓的?
“這是……鶴雲山的結界印記?”玄野也認出這特殊的印記是來自何門何派,不免一驚。
“你認識?”
“我們可是鶴雲山的弟子!”玄野微微仰頭,驕傲地向雲青說明自己的身份。
鶴雲山?難怪,難怪她會覺得玄野的劍法招式熟悉,原來是出自鶴雲山。
雲青卻是眉心一皺,還想要問點什麼,忽聞湖中圓台上的鐵鍊發出刺耳的碰撞聲。随着黑氣的掙紮,鐵鍊晃動,團團黑霧湧出,将他們三人圍住,糾纏着。四面八方傳來凄慘的哭喊聲、尖叫聲,這些聲音充斥着他們的耳朵,似要從耳朵鑽進他們腦中,撕裂他們的頭骨。
“這……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頭好痛!”玄野痛苦地抱着腦袋,這聲音聽着便覺恐懼,有陣陣涼意從腳底爬上來。
“嗚嗚嗚……哥哥,好難受!”明冉年紀并不大,被這番場景吓得哭出聲,顫抖着跑到玄野身旁。
伴随着凄慘的哭聲,還不斷有畫面湧入他們腦中。那都是一些慘遭毒手的人,他們痛苦地跪地哭喊着,求一條生路,訴一句不公……而他們幾人像是在經曆那些受害者的痛苦一樣,走馬觀花的畫面強行進入他們的腦中,揮之不去。玄野與明冉早已忍受不住,蜷縮在了一起。
而這些對于雲青,并未有多大的影響。
她天生與人不同,如今她正平靜的站在湖邊,腦中的畫面一一閃過,她卻瞧見了一個熟悉的臉。
正是揚州城東鄭府的吳夫人。
她跪倒在地,身上沾滿了血,手中揪着一件嬰兒肚兜,哭得撕心裂肺。她在訴那吳蔔陰狠至極,罵那男伶無德無行,悲痛欲絕之下,她割腕自殺,死不瞑目。
原來是怨生靈……
“除怨平煞,靜心自然。”她在二人眉間施了一道咒術,很快他們便平複下來。
“你們道行太淺,被附身了。”雲青輕掃一眼癱坐在地的二人。
“被封印在結界裡,卻還能操控結界外的怨生靈……”雲青擰眉,如臨大敵般後撤一步,祭出桃木劍。
“操控怨生靈?這個黑氣還有意識?”玄野驚訝道。
曆來各大門派封印極惡的邪煞之物,都會先令它們失去意識,若是還有自主意識,它們便會日繼一日地沖撞結界,早晚有一天,結界便會破裂。
這黑氣居然有自主意識,還能操控他物?
這件事,鶴雲山的師父師叔們知道嗎?
玄野正陷入沉思,又聞雲青的聲音:
“會擺陣嗎?”
“什麼陣?我……我們隻學過守陣……”玄野撓着腦袋,收斂了臉上的傲氣,難得羞愧地紅了臉。
“你們入鶴雲山幾年了?隻教你們守陣?”雲青蹙緊眉頭,有些不悅。
“是師傅說的,日後再教我們!”
雲青有些無語,來不及多問:“四方铎陣,你們立玄武朱雀位,祭出你們的武器。”
“四方铎陣?那不是需要四個人,我們才……”玄野的疑惑還未道盡,便見雲青已經将桃木劍扔向青龍位。桃木劍立于上空,迅速歸位。
一把劍,居然還能代替他們擺陣?
這劍怕是生了個穎慧的劍靈吧!
見此,玄野和明冉也立即按照雲青所說,找到自己的站位,迅速擺好陣型。
四方铎陣需要祭出武器,可以用其打開各門派的結界封印,還能保證封印内的妖魔鬼怪不會逃走。隻是這封印能打開多少,便看祭出的武器如何。
玄野與明冉出自鶴雲山,武器自然不會差到哪裡去,而那把桃木劍絕非凡物,此陣必成!
雲青祭出的是自己腕間的束魂。